孩子问: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学习。
父亲回:努力学习,长大了可以多一些选择,选择你自己喜欢的生活和事业,而不是无可耐何的为了生存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孩子:我又没有那么多欲望,我只要有饭吃,有游戏玩玩,在家发发呆就觉得很好了呀,以后我做个清洁工也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啊。
孩子又问:人最后都是要死的,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啊。
孩子的父亲不知何回答,上度娘查查,发现有一个答案,他觉得还可以,他对孩子说:就好比你吃一个甜甜圈,这个甜甜圈,你可以一口吃掉,也可以一口一口的吃掉,一口一口的吃掉了,你就能吃出这个甜甜圈的味道,一口吃掉呢,没有了这个过程,就不太了解这个甜甜圈的味道。
朋友对我讲着他与他孩子的对话,我说他的孩子是个哲学家,他所思考的问题,颇有些哲学的意味。
孩子问的第一个问题,倒像是一个看淡人生的老人,已经懂得去过很平常的生活。我对朋友举了一个场景,形容我所感受到的生活的快乐是怎样的:坐在沙发上喝一杯白开水,白开水还没有喝完,我把它泼在地上,地面没有被装修,是水泥地面,我看着水一点一点渗进去,而后地面慢慢的有了像沙溪里鹅卵石一样的色泽,润润的,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可以看好一会儿,心里觉得安宁。
小孩子说的第二个问题,则让我想起禅宗上面经常说的一段话:
当你在迷中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当你在求索中,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当你在悟中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人的一生,到得终了,有形结局都是一样的。而无形的结局,每个人都不一样。有形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作为一种暂时存在的生命形态,实在不用太执着于死亡这件事,更何况那些看似拥有的物质与浮名。而无形的结局都是不一样的,在死的那时分,我们的心境究竟为何,我们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
第一层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与第三层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字是一样的,内在的意涵却十万八千里。
我们看书上写了甜甜圈如何好吃,没有品尝过终究是不知道。
我们看电视上讲黄山的雄奇,没有身临其境过,终究感受不到那一刹那间的震撼。
我们知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可没有经受过诱惑与执念,终究只是一句空话。
我们知道对人要行“恕道”,可没有受过别人的批判伤害,这句话终究没有力量。
我们认为挑水砍柴,无非妙道,可一个在迷中的山夫,天天挑水砍柴,终究不是妙道。
喝水泼水就是妙道,其妙处,一切都回归本来面目,平常,朴实,并不骑着,也不提着,上下存乎一心,进退只如吃饭穿衣:天天吃饭,并不觉咬着一粒米;天天穿衣,并不觉得有著一缕丝。
最后以父亲的这首诗,结束今天的每日一更:
秋花高树绕山泉,
好酒轻歌对暮年。
欲饮还需羊角盏,
清风薄露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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