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沉默着。
小雪的节气，突然很想给你打个电话。只是问问，你那里下雪了吗？
想了好多好多，最后还是觉得不要去打扰了。你那里下没下雪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冷不冷。
傍晚的时候，电梯坏了。我从十一层走到一层。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你的来电。我忍着不接，站在单元门前，不停地不停地平稳着我的呼吸。只因为你曾对我说“听不得你喘气”。
待呼吸平稳后，我给你回电。
“怎么不接我电话？”你依然那么霸道的质问我。
“在楼下看雨呢。”我慢慢地说着。
“冷不？”你问。
“冷……一个人睡更冷。”我说着。
你沉默了一会儿，说：“苏州的冬天湿冷冷的，又下了雨，你跑出来作甚？”顿了一下，我听到你略约哽咽地说：“我这里，暖气烧的屋里室温二十三度，可我一个人睡，也觉得冷，”
“是吧。”我说的时候，尽量挤出笑容。
“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你在彼端说。
“是呢。我们不能在一起。”我重复着。
我很想再看到你坐在门前摆弄吉他的样子。你时不时抬起头笑着看我一眼，然后弹一首曲子。问我，好听不。就好像在问“爱我不”。
你和我说，你又买了一把吉他。我问你，弹给谁听？你说，摆在那儿，没有时间弹呢。
你问我，今天想了你多少次。我回答，比昨天少了一次。
你说以后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就算再想念，也不打了。我说，好，我明天尽量少想你两次。或者不想。
我们就这样把我们忘掉，好不好？我这样问的时候，哭了。眼泪流在脸上，因为那泪水和脸凉成了一样的温度，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你说，好，我们就这样把我们忘掉吧。
然后，你断线了。
我想起说分手那天。
楼下不知谁在路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心，白颜色的。我看着那个心，对你说“我们分手吧”。你并没有拒绝。说了一句“好吧”。
总有恋情在继续。总有恋情在结束。
今年的情人节，我丢垃圾的时候，看到不知道是谁将一捧新鲜的白玫瑰扔在垃圾桶旁。我捡了起来，抽了六朵出来，带回了家。
那六朵花开了好久好久。
我突然很想有个人可以抱着我说，没关系，孤独是种享受。
我每天湮灭在孤独和冷的恐惧中。早知道如此，我不该接受你的温暖。如果没有那些温暖，如果我一直都是孤独着，那我就不会感到冷。
真的好冷。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我又想了你三次。
九月底的时候，我在市场上买了两支彩色莲花。卖花的人说十一月的时候，它们肯定会开花的。现在都十二月了，那两只莲花只是不停的长出叶子，一点开花的迹象也没有。我依然养着它们。虽然心里知道可能被骗了，但是，仍旧，仍旧，仍旧期待或许它们真的能开出彩色的花来。
我并没有停止想你。那些想你的执念似洪水猛兽，每天海啸般吞没着我。可我忍着不去拨你的号码，不去和你说，我不能像约定好的那样，把我们忘掉。
冬天自然是冷的。
冷着冷着，我就习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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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秦明月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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