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中有许多我们未曾发现的妙趣可言,要说《寻隐者不遇》这首诗最大的魅力,就是完美运用了留白艺术。
留白,指书画艺术创作中为使整个作品画面、章法更为协调精美而有意留下相应的空白,让人留有想象的空间。而今天我们要探讨的是文学中的留白,留白艺术主要能让欣赏者审美意识得到很好的发挥和满足。在古代诗词中,运用留白艺术的作品可谓是数不胜数,而贾岛的《寻隐者不遇》就是留白艺术的典范。
唐朝是中国诗歌发展的黄金期,承前启后,具有颇多创新。富有盛名的唐代诗人也是非常多的,像李白、杜甫、李贺、王维等诗人早已刻在了每个中国人的心中。提起贾岛,我们明显能认识到他在诗歌方面的成就远不及上述几人,但我们肯定会想到的是是贾岛推敲的故事,透过这个故事我们能够联想到一个刻意求工、精思苦吟的诗人形象。孟郊出身清贫,从小生性孤僻,很少与人交往,再加上他仕途官运不顺,一生穷困潦倒,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使他的心情总是处于一种挥之不去的郁闷、低沉的状态。因此,他的诗歌创作风格也受他性格影响。
《寻隐者不遇》是一首五言绝句,加上题目一共是二十五字。但就是这五十二字却处处留白,给读者留下了众多想象的和发挥的空间。只读题目“寻隐者不遇”五个字,我们会发现这题目里早就给读者留下了许多问题。首先读到“隐者”一词我们不禁会想这个隐者有怎样的形象,那么再读“寻隐者”三字呢?我们不禁又会发问作者为何要寻隐者,到何处去寻隐者呢?接下来我们再将这个题目整体感悟,我们会发现作者不知因何事要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去寻的这个神秘的隐者却没有找到,那么没有找到这个神秘的隐者又到何处去了?短短五个字,想不到贾岛居然留下了如此多疑问,读者一读这个题目自然对这首诗的阅读兴趣由然而生了!
带着题目中的一连串问题,作者写下“松下问童子”。这一句中本没有作者自己,但读者一读便能理解一定是作者在松下问的童子。这说明作者已经找到了隐者的大概方位。隐者在中国古代具有特殊的文化意义,在人们的心中隐者一定有淡泊名利、看破世世的特点,而我们自己对隐者也常带有敬佩和羡慕之情。作者没有直接写隐者的正面形象,而是以问在松下的童子这一侧面来反映隐者的形象。松,这一意象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隐者的所在地一定是清幽深远的,从隐者的所在地又可以反推出隐者一定是有特殊的形象。
第二句“言师采药去”。将第一句与第二句联系起来,第一句写作者在松下问童子,第二句说老师采药去了。如果细细品读,你会发现第二句有留白,句中其实是童子在说老师采药去了。除此之外,其实第一二句之间也有一句留白,作者首先在松下问童子:你的师父去哪儿了?而后才有童子回答老师采药去了,所以此处省去了作者对童子所提的问题。再回到题目,我们心中的疑惑能够揭开一些了,如隐者之所以不在是因为隐者采药去了。采药,隐者为何要采药?无非是为了治病罢了!在此处也可以体现隐者救济世人的特点。置于治什么病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我们可以明确,诗人之所以寻隐者,一定是因为诗人心中有什么问题和疑虑自己难以解决。可恰恰不凑巧隐者不在,而且诗人的疑虑也没有得到解答。
那么面对这种情况,诗人又当怎么办?诗人继续写“只在此山中”。这一句诗人同样采用了留白的手法,第一处留白是童子回答只在此山中,第二处留白便是诗人没有遇到隐者似乎心有不甘,继续追问童子:你的师父到底到哪儿采药去了?童子只说在这座山中。山总会带给人一种神秘和壮阔的感觉,此处的山中从侧面反映了隐者形象的飘逸神秘,这给隐者形象蒙上了一层想象的轻纱。再次回到题目,到何处去寻隐者这个问题似乎可以回答了,原来诗人可以去山里找隐者。那么诗人去了吗?诗人最后写“云深不知处”,此处同样采用了留白艺术。作者在得到诗人到山中去了,诗人而后继续追问到山中哪里去了?山前?山中?山后?童子回答到了山中深处去了!那么隐者到底到山中何处去了?隐者形象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呢?似乎我们也得不到答案。到了此处,全诗戛然而止,诗人既没有写自己是否去找了隐者也没有写自己是否还在等待隐者回来。此处的留白更是打开了读者的想象,故事的后续是怎样的?诗人的此时的心情又是怎样的?我们再次品味全诗,隐者的形象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无名无姓,无样无貌。但是“云深不知处”一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个隐者是在云里,这给人一种飘逸高洁、自由自在的感觉。而该句表达的深曾含义应该是诗人追求隐者那种洒脱的心态,但又无法摆脱世俗羁绊的遗憾。这个隐者虽然是一个飘逸不见尾的人,但实际上这个隐者代表了一种对自由的向往和追求。诗人显然是遇到了隐者,自己心中的疑虑和困惑也就一一得到了解答。而解答方式也许是读者自己领悟到的,只要学习隐者的心态,自己的困惑也就一一得到了解答。所以我认为诗人是遇到了隐者。从表面上看,这首诗白描无华。但是他的留白艺术会让读者想象出郁郁青松,白云飘飘的画面,山于云与松共同构成了这首诗的意象。而山、云、松恰巧又与隐者的身份相符。从这些简单的笔调中我们看到的确实一幅意境深远的画面。
这不是一首简单的叙事诗,本诗的留白艺术达到了一个较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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