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路道”运马
――公元前209年春,陈胜、吴广领导的大泽乡起义,点燃了推翻秦王朝的熊熊烈火,揭开了秦末农民大起义的序幕。
“报……”“养马苑苑令杨鞭接旨!”送急报的人大喊一声,“今战事告急,急需军马千匹,即刻送往,三日内送达,如有延误,养马苑从上到下,杀无赦!”杨鞭听罢,脸色苍白,扑通一跪,声音沙哑道:“臣……,接旨!”
副将刘勇是个热血男儿,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秦人欺人太甚!且不说先要征集千匹马,三日内到达这便是让我等日夜赶海路,如今这海上风大浪大,岂不是让我等去送命?!”刘勇咬牙切齿道,双眼猩红,他双手抱拳谏言说,“杨将,不如我们逃走!管它战事如何,先保住我们自己命要紧!或是我们归顺陈胜吴广,同他们一起推翻这秦小儿王朝!”
“大胆!”杨鞭厉声呵斥道:“我乃一代相马师,怎能弃了这数千良马和养马苑大大小小数百口人,只顾自己逃命?!”“陈胜吴广不过无知小儿,必成不了什么大器,跟着他们反了 ,必死无疑!还不速速退下,通知所有人船头集合,去前线送马……”
夜深,杨鞭却睡意全无,心里的担忧仿佛要溢出将他埋没。他僵硬的躺着,听着一阵比一阵汹涌的海浪声和四处呼啸的风声,心想,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海岛天气恶劣,不可预知,时间又一刻耽搁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二
天色刚刚微白,杨鞭披了件衣服照例去山上巡视。山下郁郁葱葱,远处景色仿佛伸手可碰。昨日开始派出的船队已经马不停蹄往前线运马了,可距离三日内送达千匹良马仍旧是相差甚远。
“年轻人,大早上你叹什么气?”杨鞭惊觉,抬头见一老伯,白发苍苍,精神矍铄。
“老伯,您可知道有何近路出岛?”杨鞭眉宇间满是焦急。
老伯捋着胡须说,“近路啊,我听村子里的老人说,驼子村前面海里有一条旱路道,是个大约宽一尺仅容一人通过的沙坝。”
“此事当真?”他的眼睛里仿佛点了一道光,多了一束希望。
“此前曾有渔人偶然发现,涉险走过这路。但是回来的人说此路极险,若不小心陷入淤泥,必死无疑啊!”老伯若有所思。
“后世有人想开凿这条路,可是这路曲曲折折,若想成功开凿,堪比登天!所以,后来人们就不太记得这路了,这路也不知能不能走……”
杨鞭沉默了。唯一的希望,却如此渺芒。
难道就这样毫不作为?
不,当然不,上天也好入地也罢,我杨鞭便是要试试!
三
“张贵,吴元,李志,孟贾,许镇听令,准备出发!”一声令下 将士们决绝的身影,马的嘶鸣,久久回荡。杨鞭仰头望天,脸色凝重。“杨将!”老伯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方才老小儿不识,竟是杨将,望杨将三思啊,此事须慎行!”
“我决心已定,一定要开凿出旱路道!”杨鞭一身戎装,目光如炬。
“那请求杨将让我引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旱路道了!”老伯尽管身躯单薄,却如雕像般屹立不倒。
“好!”杨鞭点点头,心里却是凝重的。
嗒嗒嗒嗒,严谨有序的马蹄声拍打着海水。前面有人探路说快到了,快到了,还有十几米就到系山脚下了!杨鞭仰头,默默在心祈祷。“嘶…………”“嘶…………”此起彼伏马儿的嘶鸣声要冲破天际,更紧紧的揪着杨鞭的心。
忽然眼前一匹马倒了,两匹,三匹……越来越多的马倒了。越来越多的人也倒了。
全部陷入那淤泥,挣扎,嘶鸣叫喊着。
越挣扎,陷得越快。
“老伯!”杨鞭惊呼!老伯被挣扎着的马甩入了淤泥中,然而他如老僧入定般,神色淡然。仿佛急雨入湖,旋即不见。
马和人都不见了。
杨鞭内心苦涩千转百回,他怨,他恨,却无能为力。最后只剩下杨鞭带领的最后一支分队。
“杨将……”“走,继续走啊!”“已经走到这里,有杀身以成仁,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走啊!”苍老嘶哑的声音仿佛冬天的丧钟,在咆哮,在挣扎,在抗争……
一匹匹马踩着前马和将士已死铺垫而成的路,有序,沉默,迅速的前进。
日日夜夜,夜夜日日。
不知累死了多少马,累坏了多少人。旱路道蜿蜒的路上,血水和海水相互融合,静静流淌。
写给烟台养马岛
我是淳念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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