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好,我是韩玲玲,笔名宁芙。
一个来自农村有梦想的孩子,走在实现梦想路上的前行者。
1.
20世纪90年代,我出生于山东临沂莒南县十字路镇官坊街村。我的家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
在捉襟见肘的家庭环境里,我艰难地长大。
我的家为什么那么穷,穷的让人不可思议,应该从我的父母说起。
我父母的结合,来自转亲。
转亲,在我国的某些贫困地方,还有一种古老的风俗,叫做“转亲”,如张家女儿嫁给李家儿子,李家女儿嫁给王家儿子,王家女儿再嫁给张家儿子,这是“三转亲”;另外还有“四转亲”、“五转亲”、甚至“六转亲”。
这样每家都可以省下给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但是,如果有一家不同意,其他几家也转不成;如果已经结婚,有一家离婚,其他几家也都会离婚。
姥姥姥爷一家虽谈不上富裕,也是中等以上。姥爷是村里的大队会计,姥姥勤奋能干吃苦耐劳,养活一大家子绰绰有余。
再完美的家庭也有不完美的地方。这美中不足来自身高。
我的姥爷是184厘米的大高个,在上个世纪属于货真价实的高个一族。但我的姥姥还不到1.5。所以我母亲的一干兄弟姐妹,都没遗传到姥爷家族的大高个基因,算不上矮,但略低于平均身高。
我的母亲在家里排第三,上边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
也就是我的大舅和大姨。他们出生于50年代末60年代初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中国农民最苦最穷,吃野菜啃树皮的年月里。
先天的基因,又加上后天营养不够。我大舅的个子不高,远低于正常男性。
一直娶不上媳妇,家里都很着急。后来不知哪个人出的馊主意,让我的母亲转亲给我大舅娶媳妇。
我母亲不从,又哭又闹,最终没抵过我姥姥的以死相逼。
然后我母亲就嫁到了穷得揭不开锅的父亲家。
我父亲上几辈是地主。富不过三代,我爷爷一辈是最后一批。土地改革后,打土豪,分田地。我爷爷家过得就像余华笔下"活着"里富贵的日子,其实还远不如富贵。
我爷爷奶奶一共生了6个孩子,在我父亲之前是四个女儿。盼子心切的爷爷奶奶,有了第一个男孩,可想而知,使劲的疼,拼命的疼。
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父亲。家里的姐姐也爱得不行,十分关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弟。
从小到大,我父亲吊儿郎当,抽烟喝酒倒是样样精通。
再加上本身的地主家纨绔子弟的遗风,长到都20岁,正经事干的不多。
那时我奶奶早去世了,我爷爷一心看着我父亲能成家立业。
但穷困潦倒,没好人家的闺女嫁过来。
2.
种种机缘巧合下,我父母就结合了。
我母亲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子,一门心思好好过日子。
我父亲依旧我行我素,婚姻没有改变他丝毫。
后来我姐,我先后出生,我母亲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辛苦的拉扯我们长大。
家里地里几乎所有的活,都是母亲一人操持。那已不是丧偶式婚姻了,我母亲实际上养活着三个孩子。
贫困的生活压得人喘不过气。
小学四年级,我和母亲在大路上晒麦子,路过的一个亲戚送了两包鲜牛奶,那是我第一次喝牛奶,也是我第一次知道牛奶这个东西。
三年级时,我跟母亲讨要5毛钱买文具。那时的一毛钱等值现在的一块钱。花了一毛钱买了一个小刀,削铅笔。剩下的钱,我买了糖豆,辣条,汽水平时馋得不行的小零食。
放学回来后,母亲让我把剩下的钱交出来。我支支吾吾拿不出来。母亲拿着柳条打我的屁股小腿,掐我的胳臂,结结实实揍了我一顿。
初中二年级,我第一次看到排骨,问我母亲,你怎么把猪肉切这么大,放在锅里水煮?
贫穷,由贫穷带来的不幸,打垮了性格温和的母亲,她抱怨,唠叨,和父亲争吵。只会写自己名字的母亲,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逼父亲担起责任的路。
水火碰撞下,我父亲越来越爱喝酒,嗜酒如命。家里的角落里,门口的麦垛里,都藏着大大小小的酒瓶。
他依旧懒惰,懒散,吃不了苦,不正经干活。没钱就偷家里的花生去卖,买酒喝。村里的小卖铺父亲赊下大大小小的酒债。
常年的嗜酒如命,拿身体当垃圾桶,42岁那年父亲倒下了。他是在半夜酒醉神志不清时,出了家门,在大门口的公路上出了车祸去世了。那年我14岁。
肇事者逃逸,母亲借了钱才把父亲安葬了。在农村,一个没有男人的家庭,日子可想而知。
3.
隔年,姐姐出嫁。我跟着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像一碗飘着一滴油的菜汤。
农村没有什么出路,母亲经常买一些柳条编筐。不上学时,我就跟着母亲干各种活。
最穷的时候,家里只有十块钱,母亲还塞给我上学花。
高中,我很努力学习,一度用力过猛,得上了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和偏头疼。
我慢慢读完了高中,又上了大学,毕业工作。接近十年的时间,我的母亲农忙种地,平时在做零工,给人家拣花生,在饭店洗盘子,打扫卫生,出大力拼命干活赚钱。
前年大学毕业后,我去了青岛工作。母亲把地卖了,在亲戚的帮助下来到临沂大学附近一家饭店,在厨房当杂工。
青岛的日子安稳,安定,但想彻底改变我的家庭命运,还远远不够。
就像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那样,我总感觉外面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我。我想出去看看,年轻的血液在沸腾。
怀揣着躁动不已的心,还有对未来的无限向往,我带着2000块钱,只身北上,做起了北漂。
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背后,是巨大的生存压力。我不断挑战自我,不断改变自己,想闯出一片天地。
做着最锻炼人的销售工作,我的内心总是空的,虽然我竭力想做好,但缺乏一股真正的力量。
不知道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为了生计,做不喜欢的工作,才会有压力。
我在探寻一条真正适合我的道路。我去学英语,学摄影。
我在纠结中过了大半年。
大半辈子的辛苦劳作,母亲的身体像一个里面坏透了的大萝卜,尽管外边完好无损,实则里边破旧不堪。
之前的她,偷偷吃药打针,默默忍受病痛。今年春天,她的身体再一次发出严重报警。她无法在劳作了,无法正常生活了。
今年夏天,母亲在与疾病斗争了大半年后,最终遗憾离世,终年56岁。
十二年一个轮回。于我,也是多灾多难的十二年,我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都承受了。
4.
刚开始,觉得自己生无可恋。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么多事。为什么偏偏我的父母都不在了?
好倒霉,为什么别人家都那么幸福。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有父有母,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渴望大富大贵,连这点小小的渴望都被无情剥夺。
活得真没意思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放纵自己,堕落自己,痛快去吧。
想旅行,钱包太瘪了。泡酒吧,我不喜欢,打游戏,我不会。
不知道干什么的我,开始沉溺看书,没日没夜的看,看百态人生,体会酸甜苦辣。
慢慢在书中我找到了前进的力量。
生活不相信眼泪。抱怨哭泣通通没有用。
生活不是可以随便按暂停键的影碟机,它不可能停顿下来等待你的疼痛过去。
真正的坚强,不是不哭,而是含着泪继续奔跑。
我在一个个动人普通的故事中,找到了努力生活的意义。
父母都是饱经苦难的人,一辈子普普通通,和大多数人一样。
他们都不在了,我更要认真活下去,因为我是一个人,也是一家人。
我愿我记录下一个个故事,这里有我,有你,有他。
希望那些曾温暖过我的,希望亦能温暖你。
我希望我笔下的文字,可以让你在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选择热爱生活.
希望读着这完故事的你,能善意地面对这个世界,善意地直面自己。
当你不知所措,迷茫纠结时,会想起来,有一个人比你惨多了,但她依然愿意笑着活下去。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那么轻松,没有那么仁慈,没有那么公平。
作者:韩玲玲,笔名:宁芙 来自山东临沂,走在实现梦想的路上,爱自由,爱文字,爱摄影。大写有力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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