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人说话,就像唱山歌哎。
by 6岁的思怡
山口这是在山口时,表姐告诉我的,她说六岁时的我说了这句话,当时一起进山的浩浩荡荡的家里人们全都笑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
我并不太记得六岁那年跟着父亲回乡的细节,我只记得很热,很晒,很累……我只记得那支冰棍的清甜。
爷爷奶奶的早逝,使得父亲跟着大伯很小就离开故乡——从一个备受宠爱的幺儿,成了一腔孤勇的外乡人。而后余生,他始终想家,想得无心顾及眼下,想得终日隐约期盼,想得直到他离开这世界,都心有不甘。
他曾经是不太跟我谈他自己的,他只沉思。
后来那些年他想跟我谈的时侯,我却又没什么兴趣和耐心。
再后来,我略懂事些,想试着满足他,他的肺又不肯再配合他的心。
再后来,他终于真正自由了,我猜他第一时间,回了。
故乡我对祖籍湖南株洲,其实是没什么印象的。
可随着爸爸的离开,自己也渐渐老去,我越来越想去看看,去感知——那里也是我的根。
前因后果不必赘述。
我终于踏上一条前所未有的路,满脚泥泞的抵达了祖坟所在地——千弓塘村,迈进了祖屋。
那一刻,感受复杂难言。
电光火石间,我晓得了爸爸多年前的QQ名“千弓陋叟”的出处。
母亲是山东人,我生在山东,可是从小就被父亲要求牢记祖籍“湖南株洲”。
当我置身父亲生长的小山村时,骨子里湖南人的血液彻底被激活。
我第一时间感觉,我属于这里——这里如此之美,让我惊艳又感觉理所当然。
路边午餐的牛 水库 祖屋之处下雨了,我开始进山。
几乎没有路。真正的爬山。
有些艰难。
然后,毫无预兆的,祖坟突然现身。
很巧妙的藏身在山间,一片水泥地面,被周围的植被掩护着。
既隐秘安宁,又清爽洁净。
爷爷、奶奶,我没有见过你们,可我终于来了。
宗健,宗鸿,宗可,宗平,宗燕,宗妙。
我看着墓碑上的文字——深深觉得,爷爷真会取名字,爸爸那一辈的名字,都那么好。
他一定也是个很会生活,饶有趣味的人。
他有两个妻子,这两位妻子是亲姐妹,姐姐过世后,妹妹嫁过来照顾姐姐的孩子。
他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每个孩子都那么独特,有才华。
他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深入山林深处 唯一的路 陌生又亲切的植物大奶奶的安处,在爷爷奶奶的斜上方。
大伯的安处,在爷爷奶奶的下方。
均几步之遥,却借着植被草丛互不相扰。
在跪拜他们的时候,我心中浮现了声音:
我回来了,我爱你们,我为是这个系统的后代,感到深深的自豪——张家的每个孩子,都吃过很多苦,也都很有力量,请您们保佑我们健康平安,能去做更多的对世界有价值的事情。
更深的融入系统,收获的宁静和喜悦,是难以言表的。
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喜爱这片土地。
我也终于感同身受了爸爸曾经的深切怀念。
我会常常回来,享受这片故土。
然后带着家族系统的力量,去做世界的孩子。
回眸这漫长旅途中,
和无数自己说再见。
再和下一个自己重逢。
诸多心中的目的地,
都要独自行走,独自抵达。
满脚泥泞,独自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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