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走后,李雅婷和白胜又在清悟寺里逛了一圈方才出来。这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他俩如来时般并排往学校的方向骑去。
是谁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来着,可不,白胜和雅婷二人刚出寺门不远,天空就被厚重的乌云铺满了,空气也格外闷热。
“雅婷,咱俩可得快点蹬了,这场雨来头不小。”
“是,你蹬到前面去,跟我拉开一段距离。有了目标,我便能加速了。”
“嗯,好吧。”白胜果真加快了脚下蹬车的频率,冲了出去,李雅婷脚下也加了劲儿,两人皆铆足了劲往前骑去。
天公偏不作美。先是稀稀疏疏的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两人头上、身上、车上,继而雨滴细密起来连成了线,最后变成了雨帘挡住了视线。
李雅婷骑不动了。她仿佛被包裹在水球里,除了眼前的雨水什么也不见了。雨水由温热转为冷厉,也给李雅婷带来了疼痛和冰冷。
李雅婷松开握着车把的双手,任由车子倒在地上已积起的水泊里。她仰头想看看从天而落的雨滴却被雨水冲刷得睁不开双眼。她张开嘴让雨水灌进嘴里并咽下了这无根之水。
“雅婷,你还好么?”李雅婷在雨声中辨出了白胜的声音。
她睁开双眼,已然是一只落汤鸡的白胜正站在她面前。白胜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是一个青色头皮的和尚。李雅婷自己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联想到和尚,可能是刚从寺庙出来的缘故吧,原来人的想像力并不可以无限伸展,而是受自身经历、学识、背景限定的。李雅婷自百胜的头部往下看去,白胜的衣服如紧身衣般紧紧将他裹住,裤腿仿佛是两个安装在他身上的排水管正往地下输送着灌在白胜头、颈、肩部的雨水。
李雅婷不禁感慨:白胜太瘦了。想至此,她心里大叫不好,今早出来的时候只穿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现在怕不是衣服也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了?李雅婷在冰凉的雨水中感觉自己的双颊滚烫。
白胜盯着雨中的李雅婷不禁呆了。她前额的几缕发丝紧贴着脸颊显出脸的小巧灵动。他跟她已经相处日久,还是头一次发现她的身材如此袅娜,是雨勾勒出了她真实而动人的轮廓。滴落在她身上的雨滴所溅起的水花在她身体四周形成一道光圈包裹着她,她在他眼里不是李雅婷而是一个蛇蝎美人向他吐着毒信子。
白胜一把将李雅婷搂入怀中:“雅...雅婷,婷婷,我喜欢你很久了。”
李雅婷感到温暖、窒息、恶心,她下意识出于自我保护地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出白胜裹夹着他的双臂。随后,她甩给白胜一个大大的耳光,“白胜,你疯了!”
被白胜这一抱,李雅婷心里涌动出一股莫名强劲的怒火,她扶起倒在水泊里的自行车便骑了上去,兴许是这股怒火带给她的力量吧,她骑着自行车在大雨中飞奔。
白胜保持着头歪向一边的姿势定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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