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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侬软语里的温柔

吴侬软语里的温柔

作者: 再见祁连雪 | 来源:发表于2018-05-03 14:18 被阅读137次

        在苏州,“人家尽枕河”是一件过于美丽的事情,坐在乌篷船里,喝着陈年老酒,点一出新编的折子戏,听荷风从四面吹来,触目尽是青山绿水,连心底都是柔软的。

        苏州女子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她们端坐在镜台前,描着远山黛,朦胧着一双近水含烟的眼。无论是朱门大户,还是平民人家,姑娘们都会刺绣,水葱一样的手指捏着绣花针,灵巧地引着各色丝线在绸缎上作画。

        外婆却不是这样的女子,她不施粉黛,不擅针线,写字的时候总比绣花的时候多,她的书桌上,时常会摆着一副漂亮的簪花小楷。

    (一)

         轻叩苏州城的门环,胡琴声咿咿呀呀,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窗外的草木影儿就像印在回廊上一样。15岁的外婆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穿着蓝竹布褂,束着黑布长裙,手中捧着一束白茶花,轻快地走在石板街上。

        “葛生,我偏爱所有色彩鲜明的一切。”她对正在石桥边画画的未婚夫说。

        “难得今天的茶花这么淡。”

        “还不是特意为你寻来的。”

        葛生笑而不语,他的瞳孔那样黑,眼睛里仿佛有星子。他们三年前就订了亲,现在外婆还没有从景海女塾毕业,父母就开始为他们准备婚事了。

        葛生一直想带外婆出国,他是一个很西化的青年,玩新近时兴的布鲁斯音乐,喝加冰的威士忌,临摹马蒂斯的画......当然,在他的画室里,最常见的还是外婆的肖像,青石板街的她,穿着旗袍的她,学生打扮的她......无论是哪一幅,都只是淡淡的轮廓,和马蒂斯的画风迥然不同。

         外太公是苏州有名的西医,找他会诊的人不计其数。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受伤的军人,连续三天,病人都没有醒过来,士兵们每天都在大门外把守,连外婆家里的人都不能自由出入。

        外婆实在耐不住性子,就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进了手术室,只见外太公的鼻梁上耷拉着金丝玳瑁眼镜,镜片后的他明显已经睡着了。 病床上的人缠着厚厚的纱布,没有一丝要好转的迹象。

        “可以给我......一碗水吗......”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外婆真替这位病人感到高兴,她端过一碗清水,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外婆笑道:“您昏睡了三天,终于把您盼醒了。”

       “你是何医生的千金?”

        外婆还没有答话,被惊动的外太公就嗔道:“阿暖,怎么跑到病房来,也不怕吵扰了病人。”

        外太公扶了扶眼镜,看见外婆正在朝他扮鬼脸。他无奈地说:“囡囡从小就被惯坏了,您不要见怪。这次的枪伤,恐怕要休养三个月。”

        “多谢何医生的救命之恩,王某差一点就见不到苏州城的朝阳了。”

        “王先生实无大碍,只是您的部下已经把我家变成了牢狱,还请施个方便。”

                                                                           (二)

        “吾本是邻家有女,愁情为他,夜系一纸风槎,两厢情呀。殊不知误入春色,御园轻踏,空许三生芳华,四喜还家。偷藏一卷书札,两扇......”

        伴着断断续续的胡琴声,外婆和老师在凉亭里学昆曲,她好几天都没能见到葛生,此时正在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

        王先生从回廊中走过,为外婆的唱腔拍手叫好,外婆慌忙地掩住了口。

        “阿暖,我要为那碗水向你致谢。”他谦和地说着。

        “您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外婆惊讶道。

        “阿暖可否帮在下一个小忙?”

        “先生把门口的守卫撤了,才是帮了我的大忙。”

        “实在是冒昧,他们趁我受伤擅作主张,现在已经被我赶走了。病中长夜无聊,阿暖能借我几本书看吗?”

        晚饭后,外婆换上了新制的绣鞋,在书房找了几本闲书,正准备给王先生送去。可是刚走几步,她就注视到了鞋尖上的水蓝色云纹,勾边的珠子是那样绚丽夺目,外婆一时不忍,就把绣鞋脱下来,自己踩着罗袜走到了王先生的病房。

        王先生见她进屋,忍俊不禁道:“阿暖让我想起了南唐小周后‘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的故事。”

        外婆平日也读过李后主的诗词,嗔道:“不过是怕鞋子弄脏罢了,我最不喜欢这一首,说得我像不懂礼数的贵族小姐,见到男子就和人家在后花园幽会一样。”

        “中国古代的后花园成就了多少才子佳人的因缘呢,偏偏我命苦,一心想称赞阿暖像小周后一样美貌无双,却犯了姑娘的忌讳。”

        “好啦,您要的书我给您带来了。”外婆笑着摊开绢布,正是沈复的《浮生六记》,张岱的《西湖梦寻》、《陶庵梦忆》,还有归有光的《项脊轩志》。

        王先生不禁赞道:“明清的散文小品最得意趣,便是蜀人张岱的墓志铭就让人很向往了,他调侃自己为纨绔子弟,爱繁华,好精舍,好鲜衣,好美食。美人骏马,华灯烟火,梨园花鸟,没有他不热爱的。我若能像他那样悠闲,不知道该有多幸运。”

        “有人志在湖山,有人梦在远野,只是这战火滔天的日子里,谁又能寻到岁月的安稳呢?”外婆惆怅地说。

        “阿暖,我他日解甲归田,给你一世安稳可好?”

        外婆半晌不语,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低声道:“王先生,我要去伦敦读书了,您的安稳,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什么时候走?”他的语气又惊又急。

        “就在下个月。”外婆说完便不发一言,辞别了王先生。

                                                                                 (三)

         几日后,外婆坐上了驶向欧洲的航船,目视着倒退的海水,她泪眼婆娑,吐得天昏地暗。

        葛生帮她擦着嘴角,心疼地说:“早知道你受晕船的苦,我就不固执地出国了。”

        “实业救国是你的理想,我们能够在国外培养感情,是父亲母亲的理想。”

        “那么你的理想呢?”

        “三更有梦书当枕,桨声灯影忆姑苏。”

        “学成之后,我们就回姑苏成婚。”

       两年后,正值苏州的梅雨时节,外婆和葛生从伦敦归来,她烫了卷发,也长高了不少,一身时髦的洋装衬得她的脸愈发小巧。外太公和葛生父母择了吉日为二人举办婚礼,何家上下都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外太公还特意请了戏班子在家里唱戏,外婆在一片热热闹闹的喜乐声中披上了嫁衣。

        当青衣将水袖舞起,葛生的花轿离外婆家还差三里,祥和的气氛就被一连串震天的枪声打乱了。

        王先生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官制的军装,身后是一支气势汹汹的皖系军和一辆绑着红花的军用吉普汽车,他径直来到正厅,谦逊地给外太公鞠了躬,然后自我介绍道:“鄙人王应钦,北洋皖系陆军上将,此来贵府叨唠,正是为了向何小姐提亲,这把勃朗宁枪就是我送给岳父大人的聘礼,还望笑纳!”

        外太公惊慌失措,语气恳求地说:“囡囡已经许了人家,她夫家的花轿即刻就到了!”

        王应钦不顾外太公的回绝,只是吩咐部下:“快请小姐上车,在吉时之前赶不到南京,恐怕要延误了婚礼。”

        外婆双眼红肿,不发一言,既担心受惊过度的父母,也对自己未来的处境感到恐慌。她本以为那位长衫玉立、儒雅斯文的王先生不过是位军中政客,没想到他摇身一变,竟成了骏马上威风凛凛的将军。

        外婆被王应钦迎到了南京,皖系大元帅亲自为他们主持了婚礼。当葛生的花轿到达外婆家时,新娘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何家上下都惊乱无比。葛生了解到劫婚的经过后,直气得红了双眼,他穿着大红喜服,单手执着火把,一步步地走向了花轿。

        “我学西洋之学到如今,竟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得。眼下北平战乱,时局动荡,我一介书生不懂经世致用,苟且在黑暗统治下,要这雄心壮志又有何用?”鲜红的火焰映在葛生俊俏的脸上,他愤怒地烧毁了花轿,身后的喊叫声久久不绝。

        外婆端坐在喜帐之内,脸上泪痕未干,王应钦亲自端着合卺酒要与她共饮,外婆别过头不理他。王应钦柔声道:“阿暖,许久不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两年日日派人去苏州打探你的消息。我曾在心底发誓,无论你嫁给谁,无论你身在何方,哪怕你已经被埋到了地底下,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寻到你。你可以恨我,不理我,但是一定要明白我的心意。”

                                                                         (四)

         起初的三个月,外婆整日躲在房间里刺绣,就连以前最不熟悉的苏布和花针,都在她手里都变得日益活络了。王应钦每天都会找一些奇珍异宝和花鸟宠物来讨外婆欢心,饶是这样,外婆也对他生疏无比。

        直到有一天,外婆对王应钦说:“带我去骑马吧!”王应钦欣喜不已,忙令人送来一套崭新的骑马装。

         外婆骑在白马背上,如墨的长发编成一根鱼骨辫,火红的裙裾在风中烈烈翻飞。她目光倔强地看向王应钦:“你真的不怕我学会了骑马,就趁你不在,偷跑出去吗?”

        “当然不会,阿暖隐忍了这么久,正是怀疑我度量太小,会派人寻你父母的麻烦。”

        “那你可有度量,放我回家?”

        “等哪天得闲了,我会陪你回苏州探亲。”

     外婆从马场回来,就卧在雕花床上不能起身了,一连几日都肠胃不适,头昏嗜睡。王应钦请了军医替她诊脉,得知外婆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大喜过望,计划着要带外婆去毗卢寺祈福。

        三个月后,外婆站在花影香雾中垂眸不语,身上的淡粉色旗袍上,绣着一朵又一朵夹竹桃。王应钦说:“阿暖,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不像来许愿,倒像是来还愿的。我前世求过要和你相守,今生终于能执你手,跪谢殿里的佛陀。”

        “我近几日,精神总是不够用,您能否让父亲来照顾我?”她总是有各种办法避开他的问话。

        王应钦吩咐部下把外太公接到了军中,父女俩的眼眶都红红的。外太公检查了外婆吃的药,对王应钦说:“小女思虑过度,胎像不稳,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

        晚间,外婆陪外太公在亭子里观景,荷风吹来,外婆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外太公说:“前几个月,亲家公......哦,葛生的父亲请我给葛生看诊,他大病了一场,痊愈后就投身革命去了,他们家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王将军对你不错,你就当葛生已经不在了吧,安心在这过日子。”

        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外婆也很少想起葛生了。一日,她在侍女的陪同下去布坊看衣料, 街道上商铺林立,有弹古琴的艺人,有卖桂花糕的小贩,有卖字画的读书人......一个个清澈如水的江南女孩从身旁走过,外婆也曾像她们那样笑语晏晏。

         城北有家书画坊,扇面画得栩栩如生,外婆仔细打量扇子上的诗文,却在抬眼的瞬间愣住了神。葛生穿着极朴素的衣裳,身上挂着香烟筐,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外婆近乎控制不住地要和他说话,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脚步怎么都迈不动。

        这么近的两个人,竟像隔着银河。经年之后再见到他,闹市上一扇面的距离却成永恒。

        伴着一声枪响,葛生被皖系的官兵围住了,外婆见王应钦骑马而来,当街拦在了他的前面。

        “不许伤着他!”她说得那样着急,王应钦心里一恸,生怕她摔倒。

        “葛少爷是大帅要抓的人,他身上有对我军不利的情报,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外婆最后一次去拉葛生的手,他的手是那样凉,他关切地对她耳语:“他对你好吗?”

                                                                          (五)

        不知道外婆和王应钦打听了多少次葛生的消息,王应钦都缄口不言。没有人知道葛生的去处,或者说,没有人知道葛生的死法,他到底是尸骨无存,还是魂归江河,都成了一个岁月里哑掉的谜。

        固执的外婆执意要为葛生穿孝服,她素颜寡淡,神色清冷,鬓间别着一朵白色的绢花,气得王应钦好几个月没有回将军府。

        外婆临盆在即,保生丸和达生汤被接连地送进产房,她呼吸急促,疼痛难忍,喊叫声越来越凄厉,孩子却迟迟不能生下来。王应钦攥着外婆青筋暴起的手,吩咐军医给外婆打止痛针,他的头紧紧地贴着外婆,安慰道:“是我错了,以后绝不会让你再受苦。”

         外婆平安地生下一个男婴,她的头上戴着抹额,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就像看盛开在三月的樱花。她再也没有穿过颜色鲜艳的衣服,枕边常常放着一本《诗经》,王应钦来看孩子时,那本书刚好被翻到《唐风·葛生》的篇章,书上写着: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我亲密的爱人长眠在荒凉的坟茔,孤独的百年里,不会再有人陪伴他,等我也不在人世,一定要回到他的坟墓。  

        这是两千多年前的悼亡诗,王应钦终于明白自己再也暖不热外婆的心。他冷冷说道:“我还没死呢,你一身素缟,是为了咒我也早点死吗?”

        “他曾认我为妻,我怎么不能做他的未亡人?”

        此后的三年,王应钦对外婆避而不见。他在皖系元帅的示意下,迎娶了另一位上将的女儿。

        北伐战役打响的前一天,王应钦来见外婆,他说:“还记得你让我看的《项脊轩志》吗?我在苏州的宅院里也有座藏书楼,我平素时常会想,要是有一天我战死了,那些书就真的没主人了。”

        他从随身的锦匣中取出了一串钥匙和无数货票,“这是老宅的钥匙,田产、金银都已经准备妥当,你若想回苏州,可尽数遣散那里的奴仆,让他们回归自由;你若遇见心仪的人,也可以招到府里来做个主人翁。”

        “其实我想和你做很多琐碎的事情,平江路有一家早茶铺,油条氽得腊黄,石库门旁的豆浆我也想带你尝一尝,虞山剧院的戏票不知道攒了多少张。我们还没有一起泛过舟吧,在晚风里吃着海棠糕,听着桨声,映着灯影看一看秦淮河,也能抵十年尘梦了。可惜陪我做这些事的,从来都不是吾妻阿暖。”

        外婆带着孩子离开那日,天气不是很好,汽车在雨中拉出长长的孤影,空气中仿佛有淡淡的梅花香,仔细一嗅,依旧是清冷的雨的味道。

        后知后觉这条路,实在是太苦。外婆以为王应钦是自己的囚牢,用了一生来出逃,却不知自己在初见他时,就再也没能忘记他。

                                                                          (六)

        北伐进行了两年,王应钦因被人构陷,连降三级,昔日威风的将军府至此门第冷落。随后王应钦随着国民革命军辗转西北,被南京国民政府派在战地任职,就举家迁了过去。

        王应钦曾在信中提到很想念南京的景致,外婆倒是替他回去过一次。

        那天阴雨淅沥,外婆穿着一袭墨绿的旗袍,撑着一把油纸伞,安静地站在他的宅子前。曾经声名显赫的将军府,很快就会被改建成学校楼了,大门上的封条已经陈旧泛黄,外婆平静地将它们撕下,推开尘封的大门,一步步走了进去。

        抗日胜利后的某一天,外婆收到了一幅从国外寄过来的画,画面上年轻的外婆坐在水边,怀里抱着一束白山茶,她的脸灿若朝霞,再也不是淡淡的轮廓。

        原来皖系军并没有残害葛生,他只是隐姓埋名,漂洋过海了。

        外婆没有再改嫁,她在中年收养了一个女儿,一直守在苏州城的老宅里,侍奉双亲,教导儿女,自己闲暇时又把王应钦留下的书都读了个遍。

        她和王应钦的儿子名唤王焕之,是建国后鼎鼎有名的医生。

        1949年5月,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王应钦在广州辞职,他带着家眷去了台湾,不再问政坛的事。晚年,他和第二任妻子一起皈依了基督教,每周四都会在牯岭街举行家庭聚会,查经讲道,从不缺席。他们一直没有子女,妻子生病时,王应钦总是亲自为她煮饭煎药,过往的同僚们常常称他为“中国第一好丈夫”。

        母亲和舅舅多次劝外婆嫁人,外婆却含笑拒绝:“我照顾你们已经忙不过来了,不要再为我添烦恼。”她80岁的时候眼神也很好,看起书来毫不费力,现在我的脑海中也总是闪现她在灯下临帖的优雅模样。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外婆配上了老花镜,爱看书的喜好还是未改。

       我从湖北坐车去看她,绿皮火车上有一对漂亮的双胞胎,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当稚嫩的童声传来,他们好像正在背着辛稼轩的词,仔细听来,正是:“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我的外婆现在已经老得不能走路,我们在吃火锅的时候,热气氤氲中的她,目光迟缓地看着荣归的子女,瘦骨嶙峋的手根本握不住筷子。仔细想她的一生啊,似乎很苦,又似乎很甜。

    春风渡与春风客,思君思至老白头。

    丹壁藏书廿三万,戏台犹卧美伶人,

    平生读尽,只为报君恩。

    文/再见祁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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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山含烟素:认真看了,写得极好👍
        有些人虽然没能在一起,但却并不遗憾。他们注定要惊艳彼此一生,此后的每一个细节里,都是对方,也只是对方,未必能简单归纳为幸与不幸,如果用艺术家的视角来说,这到像是成全内心的波澜壮阔~~
        你外婆和将军的这一生,活成了艺术品。
        再见祁连雪:@山含烟素 有些人把爱情当成理想 他到底爱的是那个人 还是自己的爱情呢
        山含烟素:@再见祁连雪 曾经似乎有过这么一句话,"执着自己爱情理想的人,要么孤寡一生,要么成就传奇。"
        再见祁连雪:@山含烟素 遗憾才是传奇😄😄
      • 可怜天下父母心_ff27:最爱的人,却不能在身边
        再见祁连雪:@可怜天下父母心_ff27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 板栗大大:两个人都错过了 不该是这样的
        再见祁连雪:@板栗大大 很多人都这样,只是短暂的在一起过,却给自己的生命留下了电光火石的心动与执念。真希望将军霸道一辈子,意气风发的他,儒雅的他,轻易就能夺走别人的眼球。他那么完美,完美到完全尊重爱人的选择,哪怕放她离开。
        板栗大大:@再见祁连雪 明明在一起过 却因为放不下的过往分手了 比从来没缘分更伤心;将军晚年虽然信了基督教 平静心态 但那年去抢亲的他 才是最意气风发的最不能折的他啊;要是两个人就此在一起了 多完美
        再见祁连雪:有些人,第一眼见了就已经喜欢了,可惜最般配的人却未能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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