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老师的妈妈是一个非常严厉非常严厉的小学老师兼中年妇女。
第二天上学，小六老师戴了一个口罩，穿了一件特别土的高领毛衣。口罩一直戴着，班主任可能是心里有愧上课都没叫她摘下来。
下课的时候王凡河走过去：“你戴口罩干啥？”然后毫不见外地伸手把她口罩摘了。
小六老师的妈妈是一个非常严厉非常严厉的小学老师兼中年妇女。
摘下口罩的那一刻，王凡河看见的是小六老师厚厚肿起的半边脸。不仅如此，再离近点儿瞅到脖子的地方，看到脖子上很多被人挠过的痕迹，细条形的血肉在外边翻着。
原来戴口罩穿高领毛衣是为了遮住脸上脖子上受的伤。
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啊？而且这只是能被人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受的伤，那不能被人看到的地方会有多疼？
小六老师有时候是一个特别娇弱的姑娘，好像全身一点儿力气没有似的没事儿就往你身上呼。但是她有时候又是一个刘胡兰一样女侠似的的人物，梗着脖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小六你是不是跟你妈妈倔强争辩什么了？不然虎毒不食子，就算你让她再生气，她也不至于对你下这么重的毒手吧？
小六你为什么不能向你妈妈服个软，或者让她冲我王凡河来啊，我不能还手，但是我可以跑啊！
“啧，疼吧？”王凡河看到小六被她妈妈打成这样，憋了一脑瓜子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小六听到王凡河这样问她，噗嗤乐了，但是眼神第一次让王凡河感觉到陌生，坚定又无情：“不疼，没事儿。你回座位去吧，一会班主任回来看到你在我这儿又该打小报告了。”
“啊，那你喝点啥不？我给你买瓶营养快线补一补。”
“行。”小六老师笑意盈盈的瞅着王凡河说。但是不是以前那种小女孩儿似的笑，是那种倔强的女人似的深情满满。
都说同龄的女生比男生成熟，但是王凡河从来不承认，小六啥也不懂啊，这个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小县城的路都记不熟，哪有自己成熟。但是事实是小六从这一刻开始，在成熟为人的道路上把王凡河甩的越来越远。
晚上俩人都乖乖地在班级里上晚自习了，没有跑出去瞎混。但是上了一会儿王凡河就坐不住了，又跑出去去了网吧上网。
小六老师在教室给在网吧的王凡河发短信：“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最亲近的人了。”
她这时候选择不听妈妈的话，把自己这时候所拥有的一切都赌在王凡河的身上。
“小六你太偏激了，你不能因为你妈妈揍你一顿就跟你妈妈断绝母女关系啊，父母总是为了你好的。但是你妈确实太变态了，你没事儿得劝劝她去读读佛经啥的。”王凡河这样回复小六。
其实王凡河是有点儿被小六的深情吓到了，不知道回复什么好才回复的这样的话。特别诚实的讲，他这时候并没有想过会一直跟小六走下去，所以每一次遭遇到什么困难都让他怀疑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
世界那么大，这时候的你有点儿像我的累赘。
第二天早晨上学，王凡河搬了一箱营养快线放到了小六的座位底下，冲着小六的胖同桌等人装着发狠说：“你们谁也不行抢噢，这都是小六的。”说完话拍了拍小六的头。
“你别拍我啦，再拍我长不高了。”小六洋溢了一脸幸福的说。
“你可别长个儿了，再长都快比我高，那就是故意把我从你身边撵走了。多喝点儿这个但是别长个儿了，以下奶为目的的喝。”
“你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小六一脸嫌弃地冲着王凡河摇头，但是依然笑意盈盈。
只要小六愿意，她就是一个不会放弃的人。高中前两年，王凡河总是埋汰她，但是她越挫越勇。这次被她妈妈打成这个熊色，反而愈发的激起了她的叛逆绝不会跟王凡河分开，想跟他一直在一起。
小六脸上的肿胀消得还算快，但是脖子上的伤十天半个月都很难完全愈合。
幸好没剩几天就放寒假了，小六终于可以不用每天戴着口罩穿着土气的高领毛衣上学了。
“你会不会想我。”最后一天上学的时候小六瞪着倆闪着泪光的大眼睛，扁着嘴巴，可怜兮兮地双手抱住王凡河的胳膊说。
“会呀，当然会想你。”
……
显而易见寒假里王凡河和小六不能再一起补课了。小六的妈妈动用自己的教师人际资源，给她找了老师在小六自己家补课，小六于是在这个寒假里没有了任何可以走出家门的理由。
不仅如此还没收掉了小六的手机，也根本不会让她上网，切断了她一切与外界联系的途径。
小六老师每天在家憋得特别难过，但是王凡河却有点儿乐得轻松自在。他最不喜欢俩人处对象，天天发短信打电话，多腻得慌啊！还有凭什么什么事都一起做，不能留点儿私人空间吗？
这下好了，这个虽然只有20几天的寒假让他重新彻底地享受回了单身生活。
王凡河父母默许他早恋的行为，再加上小六老师对他的一往情深，让他开始骄傲。不觉得自己普通，没来由的始终觉得自己高别人一头。
这个假期里几乎天天出去上网，再不就是纠结一帮跟他一样对高考没有概念的小兄弟在家里打扑克。确实过了一个非常开心的春节假期。
小六老师偷偷地拿着她爸爸的手机给王凡河发过短信。
“老公，我在厕所里拿爸爸的手机偷偷给你发短信呢。”
“那不臭吗？”
“还行，不臭。你想我没有？”
“你猜我想不想你。”
“你肯定想我了。别回了，我在厕所里时间太长了得出去了。”
或者是借着问数学题的借口，给王凡河发短信。
“班长，练习册第八十八页第八题怎么做？”
“啊？”王凡河没反应过来。
发出去了短信之后，突然恍然大悟这肯定是小六老师，她妈妈肯定在旁边监控，于是：“啊！你有什么思路吗？”
于是俩人就这样借着讨论数学题的机会唠几句磕。
大年三十，小六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拿自己的手机给王凡河发短信了：“过年好，希望每年过年都可以给彼此拜年，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恩…过年好！”
王凡河没敢认同她的观点，这样回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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