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似水流年（35）

顾小夕下班后急匆匆地跑到了饭店。老板娘坐在银台前有些不高兴:“小夕，你明天早来半个小时吧！看看你急的都出汗了！”

“我尽量吧！”顾小夕回答着，这女人是嫌自己来晚了但这女人很会说话，她的表达方式不让人生厌。

顾小夕换好了衣服淡淡地化了妆，她把自己的马尾挽成了髻换上了高跟鞋才准备下楼。她刚走出房间，老板那张肉脸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

“哥，你上来取东西啊？我帮你拿吧！”顾小夕看着这个男人突然地害怕，那个男人的胖手正要伸到自己的脸上来。

“小夕，你可真好看！”老板猥琐地笑着，他的向外突出的眼睛看着顾小夕时唇角好像滴溜出口水来。

“小夕，准备好了没？”老板娘在楼下喊。

“好了！”顾小夕应声着连忙往楼下跑，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月干完不能再干了！老板那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让她发怵。

这时节站在门口的确有些冷了，西北风概是也怕冷遇着缝隙就往进钻。顾小夕穿得单薄，饭店的工装是改良过的修身旗袍样式，她的腿上只穿着薄薄的丝袜，这钱挣得太痛苦了。

这时候顾小夕会告诉自己，小夕加油！给姚远还了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她又会微笑着为顾客打开饭店的门说一声:“欢迎光临！”

高茜领着公司里的人走到了饭店门口。这时顾小夕正低着头搓手，她忙拉开饭店的门:“欢迎光临！”

高茜看着顾小夕冷笑:“顾小夕，你竟然当门迎?你顺便还做别的营生吧？公司有规定不许兼职！”她的‘别的’二字咬得很重:“看不出来你这么爱钱！”她说着故意看走在后面的许一航。

顾小夕咬着自己的嘴唇，这会儿她必须忍。高茜是顾客，自己只是服务员。大多数的服务行业给员工有不成文的规定:顾客就是上帝，顾客不会有错，顾客错了也是我错了！

许一航没有理高茜，他故意拿出手机给张可飞打电话:“老张，我的事情怎么样?”

“我忙得都忘了！我们叶总说了随时欢迎你来上班，他晚上还要单独给你打电话！”张可飞还在外面，他旁边有汽笛声。

“好，谢谢你了！”许一航说着走过顾小夕身边，他只看了一眼顾小夕然后往进走。

“老板娘，我们就坐楼底下了！”高茜故意的，她还等着看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她要让许一航看看顾小夕是一个怎样堕落的女人！

“好，好，好，你们随意！”老板娘忙招呼他们坐下示意服务员倒茶水。

这时候又来了几个男人，顾小夕依然说了声:“欢迎光临！”

为首的男人看了看自己手机又看着顾小夕:“这小脸长得真水嫩！”他抬起手要去摸顾小夕的脸。

顾小夕侧过身子连忙躲开:“大哥，请自重！”

“自重?你自重吗？你站在这里搔首弄姿的不就想让男人摸吗？”男人翘了翘眉毛伸出手去拍顾小夕的肩膀。

顾小夕抓住男人的手:“请你自重！”

男人笑了起来:“看看既想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老板娘忙走过来打圆场:“兄弟们想吃饭里面坐，给你们做我们饭店的招牌菜！”她把那个为首的男人拽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我就要让门口的那个妞给我们倒酒，端菜！”那个男人指着顾小夕。

“可以，可以，我们服务行业自然是客户至上！小夕，过来给各位大哥倒茶水！”老板娘连忙喊着顾小夕。

顾小夕看了一眼老板娘心想，我当日答应你当门迎也没说要端茶倒水！这几个男人分明不是好人。

老板娘走了过来:“小夕，倒杯水就算认错了！姐姐的店就在这儿，我的生意还要做不是?”

顾小夕只好勉为其难地走了过去，她给他们每一个人的茶杯里都倒满了茶水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其中一个。

“你递给我哥去！”这男人用牙签剃着牙，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暗示。

顾小夕只好硬着头皮递给刚才想摸自己脸的男人。

那男人看着顾小夕:“来，站哥旁边来！”他看顾小夕有些犹豫:“过来，在我身旁就站一会儿你又不会怀孕！”他张着大嘴笑得无耻。

顾小夕走到了这男人旁边，他一只手接过菜单，另一只手却去捏顾小夕的腰。顾小夕迅速转身在他的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男人仍不死心直接站起来想搂顾小夕，顾小夕抬起手在男人的脸上扇了一记耳光:“不要脸！”

另一个男人一把拽过顾小夕，其他两个去捏顾小夕的脸:“你他妈的扎的啥势？还不是谁给你俩钱就往人家床上躺的货?我哥看上你了，说说要多钱？”

高茜坐在那里看着，当她看着顾小夕受辱时忙低下头，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笑。

许一航站起来直接走到了顾小夕旁边，他推开那两个男人:“一看大哥就是在外面混的人，为难一个女孩子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成了笑柄?”

“你眼睛瞎啊？她是女孩子吗？她就是泼妇，她刚才打我，你看到了吗？”为首的那个男人去打许一航。

许一航刚才就想冲过来揍这男人，他先一拳打到了男人脸上:“像你这样的货色她刚才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你就不是男人！”

其他的几个男人向许一航涌了过来，他们你一拳，我一脚打向许一航。公司里的男人们也跑过来帮许一航。

老板娘一看要出事忙拿起座机拨打110。

高茜看着事情不妙，趁乱给高飞打电话:“哥， 快叫他们回去！”

为首的男人接了个电话喊了声:“走了！”他们几个人扬长而去。

许一航的唇角流着血，他用手抹了一把血一把拽住顾小夕:“你立刻辞掉这份工作！”他把顾小夕拽到了老板娘面前:“顾小夕不干了！”

“小伙子，这份工作又不是你在干，小夕又没有亲口说！”老板娘很不满地看着许一航:“你刚才把我的生意都搅了，我还没有怪你呢！”

“姐，我不干了！如果你觉得耽误了你的生意，这些天的工资我不要了！”顾小夕说完上了楼换了自己的衣服。

许一航就站在楼梯口等她:“走了！”他拽住顾小夕的胳膊往饭店外走。

高茜拦住了许一航:“一航，菜刚上来，我们吃饭吧！”

“大家吃吧！我改天请大家！”许一航说完拽着顾小夕走到了大街上:“你在这里干多久了?被高茜见到过?”他知道高茜早上那突然说兼职的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现在公司里这么多人都知道顾小夕在做兼职了！他忽然意识到这是高茜故意干的。当然他还不能把那几个闹事的人和高茜联系在一起。

“有可能吧！我明天就不去公司上班了，免得你为难！”顾小夕叹了口气:“活着真的太难了，我……”

许一航注视着顾小夕:“活着是难，再难，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我说了只要我在公司就会护你周全，明天继续上班！”

“那样你会很为……”顾小夕的话还没有说完，许一航伸出手捂到顾小夕的嘴唇上:“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倒霉蛋！”顾小夕笑得凄凉。

“那我就更倒霉了！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我记不得自己的父母！”许一航注视着顾小夕。

“同是天涯沦落人！”顾小夕笑了。

“相逢何必曾相识！”许一航握住顾小夕的手:“你想不想做家教，我家对面有个孩子数学特差想找补课老师！”

“那也挺好啊！”顾小夕说，她再也不想干抛头露面的工作了。

“说好了！我先送你回家！如果你信任我，明天来公司！”许一航握着顾小夕的手，冬天的风围绕着他们，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这晚没有雾，天上的星星很密，月光很亮。

第二天顾小夕照常到了公司，她刚走进大门就有人喊着:开会了！

顾小夕走进会议室，许卫国竟然也过来了！高茜拦住了顾小夕:“你是没有自知之明还是脸皮太厚，不知道公司的规定吗？你竟然还来！”

顾小夕推开了高茜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许一航坐在许卫国旁边。许卫国张口了:“我们公司有明确规定员工不能在外面做兼职，有人竟然还在做?这个人是谁?自己站起来！”

顾小夕站了起来，许卫国笑了笑:“是你?你进公司的时候没签合同吗？”

“我签了！”顾小夕回答着。

“既然你签了，肯定是看过合同了，你这是明知故犯！按照公司的制度执行！”许卫国拧了一下他的胖身子。

“叔叔，顾小夕家里比较特殊。她一个女孩子要撑起一个家很不容易！”许一航也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高茜会把许卫国搬过来。

“一航，你是个讲原则的人！大家谁没有困难？那明天大家都去做兼职了！”许卫国拍着桌子:“按制度办事！”

“叔叔，我手里的策划案全部完成了！我也该辞职了！”许一航能看出来许卫国是坚决要开除顾小夕，他说完走到顾小夕身旁拽住顾小夕的胳膊:“走了！”

高茜原以为自己赶走顾小夕的目的达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许一航也会辞职！

“一航，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一个女孩子?你简直没出息！”许卫国必须这样喊，全公司的人都会看到许一航为了顾小夕而辞职，不会有人觉得自己这个养父对养子不好。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让他寝食难安！

许一航拽着顾小夕走到了公司大门外面。

顾小夕看着许一航:“你辞什么职啊？”

“患难与共啊！”许一航拽着顾小夕往前走。

顾小夕叹息了一声，她在想下来该怎么办？再找个什么工作呢？她想给母亲治病还想还姚远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