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父亲

作者: 元字 | 来源:发表于2018-12-14 22:08 被阅读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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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曾祺先生在《我的父亲》一文中,说到父亲的手巧,会做各种玩意。元宵节做荷花灯,清明节前糊风筝,夏天糊养金铃子的盒子,秋天做西瓜灯。有一个场景描写得极为细致,“他带几个孩子在傅公桥麦田放风筝。这时麦子尚未“起身”,是不怕踩的,越踩越旺。春服既成,惠风和畅,我父亲这个孩子头带着几个孩子,在碧绿的麦垅间奔跑呼叫,为乐如何?""父亲鼓捣半天,就是为了逗孩子一乐。"


      也许,为人父母都有这样的想法。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我的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如他自己所说:“干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事。”,但他总是衣着朴素,干净利落,对我和哥哥极其和蔼可亲。

      母亲喜欢吃泥鳅,每到夏天,我们总会找地方去翻泥鳅。我们家乡叫“翻”泥鳅,不叫“捉”泥鳅,泥鳅很滑,在水中捉是很难捉住的。常常的做法是:如果认为某个地方有泥鳅,首先会将那里的水放干,然后将泥翻开,看见泥鳅会用手轻轻捧起来,而不是一把抓住,那样泥鳅会毫不留情地溜走。俗话说“小孩听哄,泥鳅听捧”。儿时的我们,翻泥鳅是件乐事。

        那年夏天,我还是一个小丫头,和哥哥、父亲一样光着膀子,腆着肚子,穿着小花短裤。午后,酸枣树上的蝉儿总是不厌其烦地叫着,走到哪里都热得很,偶尔的一丝凉风令人心旷神怡。看着我们没什么趣事可做,父亲说带我们去翻泥秋,兄妹俩高兴地跟着父亲,一个提着小桶,一个拿浇水的瓜瓢。我想父亲也是没有主意要去哪里翻泥鳅的,我们从家里出发,径自向附近的涌里走着,满眼望去都是农田,水稻还没有出穗,偶尔会有一只蜻蜓飞过。最后来到一块阴凉的水沟边,父亲觉得那里是有泥鳅的,先放干水,再翻泥,一下两下,三四下,哥哥也去翻,我眼巴巴地看着,但都没有看到泥鳅的踪影。我们只好作罢,但都想着,母亲今天吃不成泥鳅了怎么办?父亲思索着还有没有泥鳅的地方,最后想到了那口天然的老井。

        我们家附近有一口老井,家族里的人都是去那里打水,井里有一口泉眼,常年不干,清澈见底,里面有没有泥鳅,一看便知。我们父子三人一起来到井边,低头一看,真有很多呢!父亲高兴极了,兄妹俩个也雀跃,一起和父亲浇水。在井里翻泥鳅浇干水井是最重的,至少需要半个钟。父亲不停地浇水,大约半小时后,水井终于干了,父亲用泥堵住泉眼。真的有很多泥鳅,我和哥哥都高兴地抓着。有的泥鳅听话,轻轻捧起便到了桶里;有的泥鳅调皮,轻轻捧起一下子就溜走了,这时我和哥哥往往是连人一起扑过去,以为捉得住。没想粘一身的泥水,欢笑嘻戏打闹。

        看着我们调皮打闹,父亲并不呵斥,只默默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几小时过去了,太阳西下,天气也凉爽了许多。井里的泥鳅也翻完了,大约有半桶,父亲笑看说:“你娘可以吃一餐了。”接着,父亲将井底的泥沙和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水井似乎大了许多。

        一晃近三十年过去了,父亲离开我们也十多年了。我早己为人妻,为人母,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对我和哥哥从来都是轻言细语,从不疾言厉色,逼得儿女“笔管条直”。

            因此,我们的童年是有乐趣和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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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简美路上:充满童趣的幸福时光👍,有空时顺顺文字会更好
        元字:@简美路上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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