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今天立秋了，朋友圈很多人在发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我今天没有奶茶，有一些淡淡的伤感。

看视频的时候看到了几个词 “立秋，渐寒，添衣，勿病，安好”，随手给朋友发了过去，删去了“勿病”，不想看到“病”这个字。朋友昨天跟我说她妈过世了，大约是肺癌晚期，有一两年了。我除了说一声“节哀”之外，不知道说什么，任何话语都太苍白无力。

秋天确实让人伤感，想起史铁生的文章《秋天的怀念》，想起马致远的《秋思》，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个深秋我爷爷去世。那是第一次让我对死亡有所了解和思考。

那时候在读高一，十一期间放假回家，到了我们街上天色已经晚了，离家还有六七里地，知道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在家无法来接我，所以抱着书包一路走回去，天越来越黑。

我一个人往前走，着急赶路也不觉得害怕。路上遇到一辆从后方行驶过来的车，司机摇下车窗问我家是哪的要带我一程，车上是一家三口，看着比较和善。但我还是不敢坐陌生人的车，他们又问了一会，得知跟我同路，原来是我们一个村里的人，跟我叔的关系还挺好的。

于是坐上车，他们上来就问：“你爷爷病重了你知道吗？”我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一点也不知道这回事。

到了村里，同村的人到家了，距离我家还有一些距离，我走回家去。刚到爷爷奶奶家就发现我爸妈、叔叔婶婶、我姑他们都在家了。他们让我到爷爷跟前叫爷爷，爷爷躺在屋里的小床上，眼睛闭着。叫了几声，记不清爷爷有没有醒来。家人让我去厨房吃饭，我走进厨房眼泪就下来了，忍不住哭起来。

吃完饭回前面我们家里睡觉，大门口的铁门一打开，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一口棺材，心里就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了。

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隐约听着小婶带着哭腔来拍门叫我爸大哥，说我爷爷老了。到了后面奶奶家，一大家人都在哭，奶奶很坚强，忍住眼泪，跟大家说都别哭了。之后就是办爷爷的后事了，村里有人来吊唁，要到堂前哭一哭。爷爷是夜里下葬入土为安的。

距今已有十七年了，爷爷去世以后，我有两次梦到他，一次是在我们家门口，我喊他吃饭他要走。还有一次是我高三复读的时候，梦到爷爷跟我说你一点也不学好。此后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梦见过他了。

人死如灯灭，去世的人就再也没有了，回忆也会变得模糊，除了很亲近的家人，有谁还会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