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文/蓝江
《恶童日记》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本书。这是一部以战争为背景的小说，但作者雅歌塔却着意避开了战争的宏大场面，而是从两个孩子落笔。更确切地说，是两个孩子摊开了他们的大记事本，我们才得以清清楚楚知晓故事的前因后果。
下面就是《恶童日记》前三分之一的内容：
1到外婆家 2外婆的家 3外婆 4差事 5森林和小河 6污垢 7练习忍受皮肉之痛 8传令兵 9练习心灵之痛 10上学 11方格纸、记事本和铅笔 12上课 13邻居和她的女儿 14练习行乞 15小兔子 16瞎子与聋子的练习 17逃兵 18练习禁食 19外公的坟墓 20练习残酷
战争开始了，孩子的父亲去了前线，母亲为了让一对八岁的双胞胎儿子在战火和饥饿中能够存活下去，把他们送到了十年没有回去也从未通过信息的乡下娘家，即位于边境线边上的孩子的外婆家。
见面的那一刻，外婆表现得相当冷漠，对孩子的母亲，对两个外孙，均没有一点温情，有的只是冷言冷语，甚至是厌恶与敌视。
母亲留下两个孩子，自己很快又返回城市。两个孩子从此由温馨洁净的天堂一步跌落进地狱。
外婆从来不叫他们的名字，只喊他俩是“狗养的”，小镇上的人则称外婆是“老巫婆”，私下传说外婆亲手杀死了外公，也正是因为这个，双胞胎的母亲与自己的母亲格外疏离。
外婆又老又丑又肮脏，从来不洗澡，也不给两个孩子洗澡。甚至，把孩子母亲寄来的信统统截留匿藏，因为那不是写给她的，她也不识字。她把母亲寄来给孩子的衣物都藏起来或是拿去卖了钱，甚至把他们的被子都拿去卖了，两个孩子就睡在厨房的硬邦邦的长条凳上。
外婆很勤劳，她有大片的土地，她养猪养羊养兔养鸡种庄稼种菜，出产的东西统统拿到集市去卖，卖剩下的才留给自家吃。
她每天不停歇地忙碌，只有晚上才回到床上睡觉，起初她并没分配两个孩子干什么活，但若两人什么也没干就会受到惩罚，“她就不给我们东西吃，而且还会赶我们到外头睡觉。”
双胞胎很快适应了这一切，他们看着外婆忙忙碌碌都在做什么，然后自己也开始参与其中。很快他们就变得像外婆一样，浑身污垢，满身酸臭。他们每天放羊，劈柴，到森林里捡枯枝，捡蘑菇和摘果子，到河水里用双手捕捉越来越多的鱼……
虽如此，他们还是经常受到攻击与谩骂，有些来自凶暴的外婆，有些来自镇上的孩子。揪耳朵，抓头发，打耳光，用脚踢……为了适应这一切，他们俩开始练习如何忍受皮肉之痛，他们互打对方耳光，甚至拿皮带使劲鞭打对方，他们主动让自己承受火烧火燎，承受刀子切割的痛苦，并故意在创口上撒酒精，“过了一些时候，说实话，我们的确不再觉得痛了，如同别人的疼痛，别人被烧伤，割伤，别人在忍受痛苦。”
外婆从不关心他们的教育问题，两个孩子却自有主张，他们去镇上弄来了方格纸、两支笔和一个大记事本，他们开始一起上作文课。两个人互相出作文题，然后各自写上两个小时，然后对照字典，彼此给对方挑错改错，并写下客观的评语。
他们将每天发生的事情仔细记载在一个大笔记本中，他们衡量作文好坏的标准是：客观，真实。（待续）
雅歌塔•克里斯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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