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羌塘，弄不好就人命关天，有啥事都先压着，咱们出去了随便怎样都行。我抬眼看闷坐的林夕，她好像要哭一样。我叹一口气，思量着，到底还是说出口，是不是他嫌你和我睡在一起？
林夕并不回答，抬手在眼睛上捂了片刻，胡乱抹一把鼻子，倒身睡好。
我无聊地闭上眼。忽听耳边哽咽道，和你没关系，他就是想自己一个人穿越，根本不管别人怎样。又停一下，随着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一支胳膊搭着我，搂住，一个头直钻到我脖颈下。我惶惑睁眼，什么也看不见，隐隐觉得林夕的身子团得像个可怜的大虾。
静一会儿。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胳膊，也搭到她身上，搂着，慢慢在背后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好了，我没事。她喃喃着，把我的手臂握住，帮着塞回睡袋里。忽然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说，好好睡，还要走路呢。
我无声地笑了，含含糊糊说，本来好好的睡着，你这一口，倒完蛋睡不成了。
滚！她噗嗤一笑，自顾躺好。
该来的事一定会来，只看迟与早而已。这话没错。这次是在隔一天的普尔措了。
普尔措湖冰怪异，应该是大风反复推冰的原因，近岸的卷扬上翘，有些破裂开来，几层叠在一起，连堤岸也撞得破破烂烂，冰层和岸底间裂开很大口子，就像被拉开的拉链。这么大湖，却不能直接取水，因为冰里夹杂的黄色明明白白告诉人，这是碱渍。我踩开密密麻麻的冰锥，在岸边小心选取了些干净的薄冰，砸开化水，煮的麦片，几个都觉得很不好吃，还是碱味太重吧。扎住营，看到湖对岸很多野牦牛，还看到两头棕熊，这些安闲自在的精灵，游荡在日落前的金光里，活化出一派岁月静好。遇到这种美景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格外消耗些内存。
早上起来发现林夕不在帐篷里。好勤快啊。我想着，钻出来，见她直愣愣站在湖边，也不知往前看什么。
好早啊。我打声招呼。
他走了！林夕忽然转过头来喊。
什么？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忽然反应过来，扭头往旁边看去。果然王青的帐篷踪影全无。我茫然向林夕看去。怎么回事？
他走了！一个人走了！林夕声音都变了调，捏着拳头乱挥几下，忽然扭头直朝湖里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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