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破陈腐旧套
王熙凤效戏彩斑衣
众人娱乐直至三更时分,贾母提议在里间暖阁地炕上摆一行桌子,留下女眷和小辈,挤着坐在一起,将梨香院的戏班找来唱戏。
贾府里的私家戏班由十二个女戏组成,是贾蔷从苏州采买而来,专为贾妃省亲准备,后来,便常为贾府喜庆活动助兴,排演了不少喜闻乐见的经典曲目。
十二个女戏中的龄官曾因贾妃省亲时擅改贾妃点戏被赏。后来,她因常被点戏导致用嗓过度,咳嗽出血。可见她那唱功在贾府戏班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好在与贾蔷相爱,在贾府自与其他人不同。
让我们回忆一下贾妃在省亲时点的(《豪宴》、《乞巧》、《仙缘》、《离魂》)四出戏,看十二女孩表演“一个个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便知,贾府这家戏班女孩虽年龄小,但各顶各的强。
听贾母当李婶薛姨妈对文官说的话可知,薛姨妈李婶俩家以前都是有家戏班的人家,她们是真正听过不少好戏的人,咱贾府人可比不上她们听过那么多好戏。可反过来说,贾府如今这小戏班绝非等闲之辈,玩戏可是强过那大班。
什么叫玩戏?文官先出来给李婶薛姨妈介绍了戏班特点,请她们仔细听发字吐音与喉咙便可。芳官唱一出《寻梦》,葵官唱一出《惠明下书》,都是按照贾母要求只提琴与管箫合,笙笛一概不用。
薛姨妈是听过几百班戏的人,比较之后果然大感不同。贾母称,这都在主子讲究不讲究。原来,史湘云的爷爷(贾母之兄)有一班小戏,他们也曾用弹琴试奏并凑出多部经典,像《西厢记》的《听琴》、《玉簪记》的《琴挑》、《续琵琶》的《胡笳十八拍》即是。众人一听,大称难得!
贾母又令媳妇来,吩咐文官等吹一套《灯月圆》,媳妇领命而去。
此回描写贾母论戏,也因此得知李婶与薛姨妈家原都是比贾府更早拥有过家戏班的大户。此刻,她俩虽为贾府座上客,但瞧各自现实,李婶寡妇并带李纹,李绮;薛姨妈寡妇并带薛蟠、宝钗,她俩家各三人都居于贾府,只是来的早晚不同罢了。
在品戏方面,贾母自是谦虚,她让李婶薛姨妈一步之后,却说出了自己对戏剧如何理解与欣赏的独到见解。怎么学会去听那妙音,如何选择乐器伴奏,自证研究功底。
贾母为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出自“四大家族”其一的“史”家。嫁给荣国公贾源长子—袭爵的贾代善。当朝“四王八公”中,贾府即占据2个席位,可见贾家地位显赫与功名不凡。
我们常在书中看到有关贾母审美的内容描写,贾府本身也如一座古董字画陈列馆,从贾府宅院的建筑特点、室内布局陈设、主仆衣着特色、用餐器物与待客之道,再看贾母“戏提调”与试探宝钗点戏,赏月隔水听笛声等,都在表现贾母曾行走过的路,她的审美及对后辈的影响早就体现在贾府生活的方方面面。
本回里出现了不少戏曲名,它们到底与贾府命运有何关联,这也是阅读《红楼梦》,探索与发现曹雪芹真言最有意趣的地方。我会在介绍完本文内容后单独行篇分析戏曲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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