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老居民楼自供的燃气在深夜已经完全停止,地板有些冰凉,窗沿渗透的冷风迫使窗帘晃动着。
姜澜之仰着头靠在坚硬的墙面,忍无可忍的开口:“闹够了没有?”
看着整张脸隐埋在灰白色烟雾中的程云铮,姜澜之心中不安的预感翻涌,脸色倏地煞白,心中难捱的感觉愈发激烈。
“程云铮。”姜澜之呼吸粗重,语气急促,仿若破罐子破摔般吼道:“你他妈闹够了没有!”
他身上寸缕不着,白皙裸露肌肤上还透着未消青紫红肿痕迹,乌黑的发烧仍旧滴着水,染湿他身后墙面。
少年似乎有所动容,将半支烟摁灭在阳台上,他转头,伴随着月光倾斜而来,眼神如同滩冷水,幽幽地望着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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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回到下午五点前。
窗外光秃秃的枝干划碎阴云密布的天空,寒冬料峭得二月底不时有鸟儿栖息盘桓着,发出几声哀鸣。
彼时等待外甥放学的姜澜之正接到男朋友打过来的电话,谁料门锁‘吱嘎’一声后程云铮提前赶回来,他站在玄关处拍拍肩头洒落的风雪。
喊道:“舅舅?”
姜澜之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僵住,他快速对着电话那头道:“好,那我晚点再回给你,你也记得吃饭啊。”
身材颀长的少年眉眼间尽显冷漠,他脱了大衣,貌若平静地问道:“你在和谁通电话?”
“没谁。”姜澜之有些局促不安地将手机踹进口袋里,转头换上副平常的笑容,关切道:“淋到雪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来吃饭吧。”
他和程云铮共同生活六年,始终不愿他知道自己心理不正常喜欢男人,每次瞒着小他八岁的侄子总会感觉到心虚。
程云铮面色平常,只是用余光瞥了他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抿起唇角:“下午没课。”
“舅舅今天做的饭也好香啊。”
“就你嘴贫。”姜澜之伸手指点他眉心。
饭前饭后都同往常无异。
程云铮同样在他晚上加班工作时热杯牛奶送进去,温声劝导:“给你配的眼镜都不带,天天盯着电脑到时候回家连我都看不清怎么办?”
“哎哟,我又不是瞎。”工程师姜澜之伸手继续敲打键盘,嘟嘟囔囔道:“这孩子,好像你是我长辈。”
程云铮将牛奶轻轻放置在他办公桌上,自然而然地伸手用拇指揉着他太阳穴:“喝牛奶。”
直到盯着姜澜之喝完牛奶后,程云铮紧绷着的嘴角才扬起个得逞笑,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细碎光芒,伸手揩去他唇角泛着的奶渍。
姜澜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睛却紧缩着屏幕:“明天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当然有。”程云铮的嗓音有些发哑:“不过暂时保密。”
在他耳畔少年温润低哑的嗓音像是簇然炸开水花,在姜澜之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舅舅呢,明天要做什么。”
“当然趁着明天放假好好休息啊。”
“是吗?”
和他聊几句后姜澜之便觉得眼皮打架,盯着界面的双眼也有些看不真切,头晕目眩的,再加按在他头上有劲儿舒服的手掌越发让他觉得飘在云端。
程云铮见药效发作,声音清冽,低吟吟的笑起来:“我倒是觉得舅舅休息不好。”
“唔——?”
姜澜之半梦半醒,只觉得有灼热的温度喷洒在他耳根,他偏头想要夺,却被追的更紧。
最后那抹温热擒上他的唇,似乎将他腾空抱起横在柔软的床垫里,眼睛缝隙合上的那瞬间,似乎有什么重物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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