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小豪,正在执行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任务。
看到面前突如其来显示的几行信息,我当机立断,将罗斯塔拉到一边。而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十分正确。虽然面前别无一物,但是下一秒,空气中平白无故传出了某种尖锐物体尖端斩落时发出的声音,正好打在了罗斯塔刚才站立的位置上。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系统的存在,那么这次探险没先开始就提前结束了。
见到自己的一击落空,幽灵守卫也迟疑了片刻。虽然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但是根据系统的提示,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东西和正常人没什么关系,血量不多,但攻击力足足有五十点,要是被打中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我举起手中的剑,通过系统提示锁定好敌人的位置,找准机会,用力斩下。
“砰!!”
流星停在了半空中,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双手发麻。无疑,这一下结结实实和敌人的武器碰撞在了一起。略微僵持片刻,我将剑向上一抬,往侧面退了一步,找准方向又是一击。
关于挥剑这件事,作为入门新手,我也顾不得什么动作和技巧,能做的无非就是把看起来杀伤力较大的那端不断斩下,能造成伤害就算是运气好。当然未经训练的弊端也很明显——需要更多的体力支撑,就好比打羽毛球时动作不规范,每打出一个高远球都要带动大半个身子一起用力。所幸,11点体力让我不至于那么快就败下阵来。
第三次尝试,我拼尽全力的一击却仅仅造成了十点伤害。敌人的防御力高得离谱,不是用石头构成就是类似骷髅一样的骨头生物。反过来,震动带来的痛感把我折磨得不轻,200点生命掉了足足十三点。
罗斯塔并非无动于衷:她在一开始就摆好了战斗的姿态,却迟迟没有出手,因为无法判断敌人的位置,一旦火球打空,她的法力会减少,这并不利于接下来的探险。可随着我在和空气的战斗中并不占上风,她也只好冲我喊道:
“向后退,让我来!”
一团火焰从法杖末端迸裂而出,迅速飞向我面前的某个位置。这显然十分考验她的运气和对物理学的掌控程度。目前,幽灵守卫和我的直线距离大约是5米,它现在处于愤怒状态,以某种接近匀速直线运动的不规则运动方式向我冲来,而我则以1m/s的速度向后退。在我后退之前,罗斯塔大约站在我的左前方5米开外,火球的速度为20m/s,整体近似为一个半径十五厘米的球体。
很显然,想要在众多不确定条件下精准命中敌人并不容易。我的物理向不好,直到一个火球把守卫打飞好几米,我也没能算出我和罗斯塔之间的直线距离,更别提精确到三位有效数字了。
“这下…诶?你居然打中它了?怎么做到的?”
防御高的怪物一般禁不住法术的打击,所以一击必杀的情况也算是在我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比起这个,能够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她的实力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有些时候,凭借自己的感觉做事要比精确计算更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她的这句话,无疑和我的世界中,学生所道循的严谨和学习主义的思想背道而驰。人们过于依赖数据和计算来解决问题,以至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因为缺乏勇气,事情反而会陷入不利的局势之中。此时,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在发现幽灵守卫还剩一点血,在地上挣扎的时候,上前一剑彻底击杀了它。
“什么也不掉,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生物.…”
"话说,哥哥,你刚才是怎么发现它的?这样的东西,就连书上也没怎么记录过啊…”
“呃.…可能是我作为穿越者的超能力吧。这种幽灵,没准就是这片死城的土特产。希望那座城堡里不会再有这种东西了。”
随便说几句话打发过去之后,我拉着罗斯塔向城堡大门走去。
也许是由于废弃了太久的缘故,原本紧闭的门已经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仿佛伸手轻轻触碰就会碎掉。在我接受任务之前,显然并没有人踏足过这个地方,门虽然破旧,但也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可是,十分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我并没有动手,门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向两侧打开,把我吓得全身一怔,罗斯塔也半躲到了我的身后。开们的声音十分刺耳,比粉笔在黑板上刮挠的声音还要难听,就像一个老人的尖叫声被放慢数倍一样。
而站在门内,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具铠甲。
不仅是我,就算是换作古姆那样稍有经验的法师,见到这种情况,就算不去害怕,也会认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埋伏。因此,要不是系统没有给出异常提示,我差点就要挥剑对着那具铠甲来上一下。尽管没有敌人,我还是深深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恶意。
“没有异常,我们先进去吧。”
正打算进入城堡,我的心中又是一紧,慌忙叫住了罗斯塔。我也看过很多恐怖电影,像这样的情况,往往是闹鬼事件的前兆,那么,是个人都知道,接下来,就在前脚进入城堡之后,这两扇门必然会突然关上,然后怎么打都打不开,主角团只能在里面慢慢等死。
“我怎么说也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啊,我可是高中生,连灵异事件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在学校里生存。”
于是,我开始义正言辞地为罗斯塔讲解起此类恐怖片的一般套路。也许,如果那具铠甲有生命的话,都会听得一脸黑线。
“啊?可是这扇门这么破,关上的话也能打开吧?”
“不不不,此言差矣。一旦关上,它的强度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所以,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罗斯塔,看我的。”
于是,在罗斯塔一脸震惊的注视下,我举起了手中的流星,对着那扇闹鬼的门就是一下子。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哪来的牛鬼蛇神,”我一边念着乱七八糟的话,一边把那扇门劈成碎块,直到就算关上也只是门轴绕圈的地步才算罢休。
“可是,哥哥,这地方是祝福之地旁边,你这样做…”
“怎么,难道把自己的命搭上才算罢休?”我翻了个白眼,这才和罗斯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城堡内部。
失去了大门,一楼整体的色调缓和了不少,但举目所及之处,依然是阴间非常。除去那具铠甲,黑白色的大厅中还摆放着众多古旧的家具设施,落地的大摆钟早已停摆,原本华丽的墙纸散落了一地。当然,那些排成一排的铠甲、各种冷兵器和几张工作台,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地方曾经的用途。
“看这张照片,这座城堡以前的主人叫做玛卡巴,是这座城市中一位比较有名的指挥官。”罗斯塔将目光放在了一张醒目的画作上。这座城市相对来说与世隔绝,显然没有留影设备,而这张画无疑象征着这个人生前的尊贵地位。只是,由于太过破旧,玛卡巴的双眼只剩下了眼白,脸上的涂料蒸发了不少,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正所谓恐怖谷效应,越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最吓人,才和这家伙对视了几秒,我全身就又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战。
“我们的任务是探索这个地方,所以尽量把每个地方都走一遍,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可以收起来,到时候一并上交。”
又看了一眼任务纸,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就向着二楼走去。
相比于一楼,二楼显得十分狭小,一个长长的走廊,旁边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也许过去是给站岗的人们住的。我刚刚掸掉身上的灰,向着走廊尽头一看,眼前系统又是一大行字一闪而过,和中午喝多那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什么玩意?几次三番的,没完了是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紧张。但是,此仇不报非君子,肯定是有什么怪物缠上了我,要是再不解决,只怕问题会更大。这样想着,我便大踏步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一边走着,我一边将目光投向一侧的房间。那些地方内部的陈设大同小异:普普通通的床,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大柜子,还有各种小型生物的巢穴。这些东西,就算是上报给公会,恐怕也没什么特别的。
“嗯?”
再来到第四间房屋外的时候,我发现在门上多出了一张白色的纸,看样子也是多年前的人贴上去的。做好心理准备,我看向了那上面歪斜扭曲的字,内容是这样的:
“我不愿离开。不愿接受祝福,我想永远留在这里。”
“永远留在这…?”
没有恐怖画面,也没有俗套的jump scare,可是,在看到这些字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自在,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越发强烈,能写出这么晦气的话,不管写字的人是什么人,现在的氛围都和恐怖片鬼即将出场的感觉一模一样。更糟糕的是,现在的我身临其境,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就让我整个人破防了一大半。
就这样,我看着那张字条,心跳越来越快,这座城堡的诡异,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出事而已。又联想到那具铠甲和一闪而过的未知生物,我的热情终于降到了冰点。
“不行走吧,再不行把任务纸撕了吧。”
更糟糕的是,罗斯塔现在还在一楼。
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我二话没说,就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疯狂往楼下跑去。可是,双腿才刚发力,手中流星还没握紧,在我绝望的目光下,就看到一具和门口一模一样的铠甲出现在了楼梯口处,正对着我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
双腿顿时软了下来,因为,系统依旧没有提示,也就是说,即便是这东西来到我面前,它也不是一个生物或是别的什么。可是,刚才我上楼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在二楼看到过这东西。
眼下的解释只有一个。
“这城堡闹鬼,不是一般的闹鬼,再不走,人恐怕就得寄了。”
可是,闹鬼的进程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快。一般恐怖电影中至少还会有一个小时左右的铺垫,而现在的我,直接撞进了最后的高潮之中。光顾着看四号房间上的纸条和铠甲,我就这样背对着走廊尽头,而忽略了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恐怕就在我的身后。
要知道,那东西的威胁程度可能比一张纸或者一堆废铁还要高上一个层次。
但,这一次彻底来不及了。
我没能回头,就感觉那东西再次出现在了我的旁边。之前它一直在躲开我的视线,而这一次,它选择和其他东西一起挑战我的心理承受极限。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黑暗。
我很确定,自己刚才被吓得不轻,但不至于吓昏过去,而且要是昏迷,那我应该会出现在家里的床上才对。所以,这片黑暗是突然之间出现的。它将我牢牢包裹在其中,直到我再也看不到半点光亮,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就这样被黑暗所侵蚀,失去了全部的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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