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去姐家的小院吃烧烤,七月的傍晚,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小院蒸腾着热汽,开了水管冲洗着院子,也仍然能感觉到热量在从地底上向上冒。平时凉快的院子里也不见一丝风。
姐夫拿出烧烤炉和刚买的木炭生火,让我想起小时候住平房时生的火炉子。那时上三四年级的我觉得生火是件很困难的事,往往拿纸点了半天一放进煤便把火压灭了。这可是个技术活。姐夫把纸箱子扯成小片放进炉中点燃再放入木炭,然后用大纸片在旁边煽风,一会火苗就着起来,不过木炭要着起来,还是要连续煽好一阵。
姐家里那只小狗丑丑已经有十五岁的高龄了,把狗的年龄换算成人的年龄来算应该是长寿老人了。狗的一年顶人的七年,这样算来它可是百岁老寿星了。刚才在汽车上有点晕车,躁动不安,不时发出“噗噗”的声音。现在到了小院里,撒了欢地跑着,不大的身体上那一身棕色的卷毛像是展示它不安生的性格,两只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女主人,又黑又湿的鼻头娇俏地翘着。
住在前排的叔和婶也过来了,还没进门,就看见一只棕色小狗跑进来,接着就听见婶那大嗓门:“你看我这记性,还以为是明天吃烧烤,你要是再晚点打电话,我和你叔就去吃馅饼了。”
婶是个能说又能干的人,人很好,性格开朗,干活麻利,做饭贼香。我们过年的传统节目就是去她家吃她拿手的火锅烩酸菜。一个铜火锅,里面放着一层烧肉、一层酸菜、一层丸子、一层豆腐、一层土豆、一层粉条,在吃得过度油腻的春节,酸爽的烩酸菜让大家吃得格外满足。她做的夹肉饼也是没谁了,自己烙的发面饼,用砂锅炖得软烂红亮的烧肉,比外面卖的夹肉饼也丝毫不差。
叔和婶的性格完美互补,婶爱说话,叔经常是沉默不语,他坐下点上一根烟喝着啤酒。
婶说:“这个老东西整天就知道抽烟,不知道自己有气管炎?你又忘了那天咋难受了?一犯病连一步都挪不动,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死活地又抽上了。”
叔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抽着烟,姐夫在旁边说:“今天让叔少抽点烟,多吃点烤串。”
姐问:“婶,孙女没过来?”
“她妈带着她回姥姥家了,给我也放假了。”
姐夫是个优秀的烤工,这时已经第一炉羊肉串出炉了,姐把羊肉串放在盘里摆在桌上,大家吃起来。这时丑丑冲着乐乐叫起来,两只狗长得很像,是同一年出生的,不一会就相熟了。
“我们家乐乐可是命大,让车碾了三回还能活下来,你说这生命力有多顽强。第一次领着它出去遛弯,没有拴着狗绳,让车撞了;第二回我没注意,它偷偷跟在我后面,又让车撞了跑回来;第三回最厉害,去公园被观光车碾了,血淋糊拉的,腿也断了。我给贴上创可贴,不吃不喝四五天,居然能站起来走了。”
果然,仔细看,能看出来右边那条后腿有点不连利,但整体看上去还不错。狗的生命力就是这么顽强。
这个小院让我想起了童年,那时我们家里有两棵果树,老爸在院里安了一个40瓦的灯,亮堂堂的。我的童年,就是在院子里,几个邻居在一起聊天,我们几个小孩子在旁边玩耍。如今老爸离开了,但给我们留下了对小院美好的回忆。
这时吹过来一股小凉风,感到一阵凉爽。月明星稀的夏夜,和亲人坐在一起喝着啤酒撸着串。我们的生活中不免琐碎,对身边人有着各种矛盾与埋怨,但那也是有爱的底色。哪怕是发发牢骚,也是充满着爱与关心,让我们有力气去迎接明天的太阳。
时光就是在这样的悠闲与忙碌中交织,我望着星空,不再祈祷生活中一帆风顺,只希望我能从容面对各种快乐与悲伤,因为它们都是生活的插曲,没有好坏,只有体验。和亲近的人在一起聊聊天,想起了那首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是心中无闲事,便是人生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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