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辉涛
【七】
江鹄的迟归,令梅无霜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回到怒梅山庄后,江鹄对梅无霜谎称路遇强匪,几经周旋得以脱身,又说风雪阻行,以致缓返。而梅无霜和花倾芳对其十分信任,自然不会去盘问随行庄丁。
图文无关范步昭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秘密潜入了怒梅山庄,他的身影迅速沉稳,他的动作干脆利索,十多个巡查庄丁在腰刀还没来得及出鞘之时就被利刃封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双眼圆睁,以示心有不甘,因为他们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于非命,比他们更不甘的,还有五六条健壮的大狼狗,它们的命运和前者一样。
范步昭傲立在这些尸体们面前,自豪感,成就感油然而生,但他没敢陶醉,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寻找红玉葫芦换银子花。结果,他在山庄折腾了将近一个通宵也没能找到密室的入口,鸡叫四遍时,他不得不赶快撤离,又想到贼不走空的师训,抓起两条死狗,往随身常备的大麻袋里一塞,施展轻功跃上墙头,败兴而去。
天刚蒙蒙亮,怒梅山庄便人声鼎沸了,庄丁们看见同伴们的尸体吓得面无人色,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是敌对门派正式宣战了。
花倾芳在梅无霜的授意下迅速赶赴案发现场口惹悬河地安抚众心。梅无霜则把江鹄叫到了密室之中。
“不知庄主叫我来此,有何事吩咐。”江鹄不解道。
梅无霜犹豫片刻道:“武林中很多人都盯上了本庄的红玉葫芦,此物是梅氏先祖所传,必不能失,就连雄武郡王马勃同都想得到,家父在世时,他曾亲来本庄,提出万金买取,被家父严辞相拒,他恼羞成怒,回府后,竟扬言谁可奉红玉葫芦于他,便可娶其女马冰荷为妻,做郡马爷。这个条件让无数厚颜贼子垂涎,自此以后,庄中多次遭人夜袭。无霜一个女子,苦撑这么大的门庭,难免会感动力不从心,所以为了山庄的将来,我想让你帮我。”
“庄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帮你是天经地义的,这个自不必多言,庄主放心,我一定誓死捍卫山庄,今晚我亲自带人巡逻。”江鹄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让你练剑,练成我梅家祖传的《傲寒剑法》,以御强敌,这套剑法梅家祖训是传男不传女,而我曾不顾祖训翻看过这本剑谱,可惜怎么也参详不透,其实家父也只是学了七成,家兄还没来得及学就...”梅无霜神情黯然道。
“这行吗?我一个外人,名不正言不顺,庄主何以如此高看于我。”江鹄道。
“你可以名正言顺,只不过......”梅无霜面色绯红道。
“啊!庄主,你的意思是,不可,万万不可。”江鹄摇头摆手道。
“难道,江公子有了意中人,还是觉得无霜相貌丑陋。”梅无霜道。
“非也,江某一个天涯沦落人,多蒙庄主收留,温饱无忧已是幸极,哪里还敢高攀呐,怕庄主是在说笑吧。”江鹄目转别处道。
“虽然我是在山庄危难之际告诉你这些,但请相信无霜绝无半点摆棋之意,江公子若真的嫌弃无霜,觉得很勉强的话,那刚才所说,权做无闻吧。”梅无霜面泛忧郁道。
“其实我也很愚钝的,你参详不透的剑谱,到我手里,说不定又是天书一本,不过,在下倒是乐意一试。”江鹄微笑道。
梅无霜化忧为喜道:“我这就取出剑谱,你在练成之前万不可道与外人知。”江鹄郑重地点了点头。
范步昭夜探怒梅山庄接连三次都是无功而返,让对他极为看好的丁恩图失望无比,在那间小酒馆里,丁恩图差点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但他还是换了一种语气哭丧着脸道:“兄弟,我就纳闷了,皇宫大内你都弄出东西来了,怎么就玩儿不转怒梅山庄呢?”
范步昭放下夹花生米的筷子道:“大哥,这怎么能一样呢,你让我去弄的是怒梅山庄最宝贵的东西,他们自然会藏得极其隐蔽,除玉葫芦之外的东西我也容易弄出来呀,比如前天晚上我们一起拿来涮火锅的那两条狗,你要知道,我去皇宫拿的是他们看来不起眼的东西,换成传国玉玺,你再借我双翅膀,我也不敢保证可以活着出来。”
“唉,你说的虽然在理,可雄武郡王他是不管你这些的,本来让你完成个漂亮的任务,准备借此向王爷推荐你,让你也尝尝被侍卫前呼后拥的滋味,现在看来,兄弟呀,你的后半生,只怕要跟花生米相依为命了。”丁恩图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什么狗屁王爷,我自在惯了,不想听人使唤,给再多银子也不动心,你说这个王爷,他怎么什么类型层次哪个领域的人他都接纳呀。”范步昭摸着刀背道。
“知道孟尝君吗?”丁恩图捋着胡子问道。
“知道,春秋四君子之一,门下食客三千,也算是个人物。”范步昭拨弄着花生米道。
“历史学得不错,雄武郡王就是当代孟尝君,求贤若渴,广纳良才,他打赏门客从来不给银子的。”丁恩图道。
“不是吧,不给银子谁还听命于他呀。”范不昭面露不屑道。
“他给黄金,他哪天高兴了,元宝和金条随便你挑。”丁恩图说完用得意的神色望着范步昭。
“啊...挺大方的主子,大,大哥,你抽空在他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让他把我也纳了吧,这花生米吃多了它也上火呀。”范步昭双手托腮眼放红光道。
【八】
不久,雄武郡王派丁恩图去招安神箭猎户毕义厚,出发前马勃同言明如遇反抗,就地消灭。结果是丁恩图遭遇了反抗,毕义厚却没被消灭,而是与丁恩图交手数十回合后,施展轻功逃离,从此下落不明。丁恩图回去复命时,王爷道:“真乃高人也,只知他箭术超群,未闻他武艺也出众,可惜,可惜。”丁恩图怕王爷缓过神来骂自己,赶快低头道:“卑职无能,王爷恕罪。”
“此事不能怪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本王,够风光了吧,够威武气派了吧,上面还有个皇上。对了,玉葫芦的事你办得如何了?”马勃同道。
“王爷,卑职发动所有的江湖关系,想通过和平的手段拿到玉葫芦,可这样是行不通的,卑职以为,王爷何不安怒梅山庄一个谋反的罪名,发兵攻伐,到庄破之时,死到临头,不怕她不交出玉葫芦。”丁恩图道。
“你说的容易,我动不动就到处乱发兵,要是被皇上安插在民间的探子知道了,到时候只怕有人会在本王头上安个谋反的罪名,你能不能再聪明点。”马勃同不悦道。
“那,那卑职知道怎么做了,请王爷静候佳音。”丁恩图道。
“嗯,很好,本王看重的是结果,过程是你的事,退下吧。”
“是,卑职告退。”
江鹄参照那本《傲寒剑法》在梅园刻苦练剑,夜以继日。他的剑法和内力突飞猛进,半个月后,梅无霜与之对决已是不敌,她笑着对江鹄道:“还说你资质愚钝,剑学得这样快。你从小若能用功读书,兴许能成个状元郎呢。”
江鹄道:“庄主说笑了,读书我确实不行,只是对剑很感兴趣,这本剑谱我隐隐约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学起来自然就快。”
“你还叫我庄主?”梅无霜低头道。
“无,无霜。”江鹄舌头发僵道。
“嗯,对了。”梅无霜脸泛红晕道。她接着说:“刚刚我在雪地上捡到一块玉佩,你看是不是你的。”说完她把玉佩递了过来。
江鹄下意识地去摸怀里马冰荷所赠玉佩,才发发现不见了,他接过玉佩一看正是那块,忙说:“正好你捡到了,是我掉的。”
见梅无霜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江鹄很快又说:“这块玉佩是母亲所遗之物,怀念之时,凝抚片刻,可慰思亲之苦。”说完后吃惊自己撒谎的功夫也进步不小,尚未出阁的郡主马冰荷还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当了一回妈。
丁恩图想利用江湖势力武力强夺玉葫芦,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狂刀门掌门,有‘沸海狂刀’之称的柳奉杰。
他和范步昭一人一匹快马,备了份厚礼去了狂刀门,见到柳奉杰后说明来意,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高官厚禄。
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柳奉杰把脸一沉道:“丁兄,当年你纵横武林,名扬江湖,侠肝义胆,雄威赫赫,冲这些,我佩服你的为人,与你倾心相交,称兄道弟,杀梅树山和梅无伤是因为狂刀门与怒梅山庄有昔日旧怨,虽对你有利,归根结底也毕竟是我要做的,可今日听丁兄你的语气,俨然一副官差嘴脸,我若听你之言,再进一步攻灭怒梅山庄,江湖中人必说我不仁。我若驳你之意,不出手相助,不知实情的人,必会说我疏远兄弟,陷我不义。坦诚些说,我是不想做官家的鹰犬,当马勃同的一枚棋子。”
听了这些话,丁恩图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范步昭刀都快拔出来了,丁恩图瞪他一眼道:“收回去,你的刀在柳掌门面前连菜刀都不如。”
丁恩图快速调整一个表情道:“哈哈哈,柳贤弟,你的性格我太喜欢了,你再仔细想想,梅无霜难道不会想着报仇吗?前阵子,我去怒梅山庄见过一个后生,定是她在请帮手,夜长梦多,你何不一举拿下怒梅山庄永绝后患?再者说,你这么大一个门派,上下兄弟要吃要喝要穿,样样都要经费,我行我素不是你一向的风格吗,何必太在意江湖碎嘴呢。”
柳奉杰听罢把眉一扬道:“说的也是,不过,还要容我细细考虑再给丁兄答复。”丁恩图道:“还考虑?你...”柳奉杰一撇嘴道:“送客!”
丁恩图从狂刀门出来,连着骂了柳奉杰好几句,范步昭也是怒火中烧的样子,他故意大声道:“他姓柳的连马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也太狂了点,真对得起他门派的名字。”
然后又压低声音道:“大哥,说实话,我也一直好奇,王爷这么想得到玉葫芦,这件玩意儿究竟有什么奇异之处?”
丁恩图道:“太具体我也不很清楚,只是听说灌进清水,片刻化酒,醇香绵溢,绕舌不绝。葫芦的颜色还会随四季气候而变化,可预知天气,深夜可发耀眼亮光,把空葫芦对着耳朵,可隐约闻听天庭仙人的言语之声。王爷是想得手之后,献与东厂的曹公公,以稳固自己的实力,了解宫庭和各藩王兵马的动向,为日后起兵做准备。”
“王爷要造反?!”范步昭惊道。
“你小声点!这可是掉脑袋的事,要低调,我们只认金子,拿了钱顾自己逍遥,王侯将相之间的琐事,不去理会。”丁恩图道。
他们两个快走下山时,一名狂刀门人飞快跑至面前抱拳道:“柳掌门问二位何时动身围攻怒梅山庄。”
丁恩图和范步昭相视一笑,转身向山上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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