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罗柒!他回来了!”我微微惊喜的小声说道。
仿佛是应了我这句话似的,随着声音的来源一只白猫出现在一个箱子的前面,我忙跑过去迎接。
“别看我是一只瘸子,跑起路来,你们谁也追不上我,哼!”他舔舔自己的左前爪,又啐了一口唾沫,我望着他吐出来的唾沫,隐约发现了几缕血丝。
“你怎么了?”他不说话。
一猫一狗在黑暗里沉默着。
“没事儿,小伤不要紧的。”他首先打破了沉默,“只不过刚才绊到了一个石头上,前爪都磨出血而已。”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别过头,不看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罗柒又思考了一会儿,正要开口,我打断他:“别想着再骗我了,你骗不过我,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他叹了一口气:“只不过就是我半路时停下跳起来抓了那个女人的脸,因为那个女的看着太不顺眼了,一直大叫着,没忍住……我就用右前爪就抓到她脸上了。谁知道那女人挺不好惹,她的爪子好长的!直接把我拍倒在地上,我的身子用力摔在了一块石头上,左爪先着地,然后就被石头磨烂了。所以我才仓皇追上来寻你,嗯……”
“……”我无奈的摇摇头,“太鲁莽了,罗柒,你已经失掉一条腿了,别再冒险,失去另一条腿。”
“但很明显,她不是我的对手。”罗柒骄傲的扬起了头。又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起了他年轻时冒险故事。
因为我们的出现,火车晚点,到了傍晚,乘客越发多了起来,大概是一直接到许多乘客的投诉,站长和经理没办法,才继而允许开车出发。
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火车到达终点站了,也是我们的目的地。令我们高兴的是,几个运货车厢里生活了上百只老鼠,够我和罗柒吃得了。
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尝过老鼠是什么味儿的,今天一吃,虽然有点腥味,而且还散发出淡淡的骚气,但实在是太饿了,我身为一条狗,也没顾上那么多,吃了也有上十只,才勉强填饱我的肚子。
“你现在正是生长期,吃多很正常,多吃点儿,老鼠多的是。”罗柒这样说道。我白了白眼,不想理他。
餐后,我们便到了目的地。趁着打开车厢门,忙着运送货物的工人不注意,我和罗柒悄悄地溜下了车。
车站边,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夏雨,飞飞的老家。来到院门口,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可也算不上熟悉,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
显然罗柒也闻到了,他看看我惊奇的眼神,淡然说:“那是云朵的气味,就是你母亲的气味。”
“我明白。”
“嗯,跟着你的母亲之前陈旧的气味走,我们就十有八九会会通往森林,走吧。”他摆摆尾巴,指向一处树木多的地方——那里便是他口中的森林。
现在正是夏季转秋季的时节 ,麦田里的小麦却长得比我们个头还高,看样子马上就要成熟丰收了,高高的小麦也为我们提供了藏身之地,避免被农民发现。
我们钻进麦田,一路跟踪着母亲的气味,可惜的是这淡淡的气味径直向森林引去。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罗柒要将我带往何方。
一猫一狗追随着气味,奔波了一下午。在一处溪流边,稍作停顿,休息下来。
“来,过来,我教你捕鱼。”罗柒踱步来到河边,坐下招呼我。我满怀好奇地走到他身旁,俯身看了看溪流中。
“什么都没有啊。”我又看了看河岸边,“嗯……除了一堆水草和一条河流之外,我没有看到鱼。”我耸耸肩膀,坦白说。
“噗呲。”罗柒一下子乐开了花,它用爪子屡屡猫须,哈哈大笑了一会儿咳嗽着说:“小黑啊,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你要记住,任何一个动物都有它自身的本能和天生所具备的本领。”说着,他用尾巴指指水草根处,“当然,鱼也不例外。你好好看看水草丛中那些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视线缓缓移动到水草丛中。果然在夕阳微弱的反射下,溪水上一片显得波光粼粼,好似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好奇地慢慢移动着向河边水草处靠近。可是那些东西好像知道我对他们不怀好意,“哗”的一声,只见几条鱼尾巴一甩水花全溅在我的脸上。
“噗拉拉”我厌恶地甩了甩脑袋,罗柒坐在一旁,掩嘴偷乐。
“呃……轮到你了,我可不擅长捕鱼,你来。”我向岸上走了几步,边甩水边向罗柒嘟囔着。
罗柒舔舔胸前的白毛准备大显身手:“你可要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说着,他优雅的放下爪子,俯下身缓缓向一处水草丛靠近。那水中波光粼粼的东西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动不动。殊不知危险马上来临。
他目不转睛地盯住其中的一条,轻轻地俯卧在那,尾巴平举。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罗柒的前爪“噌”地一下脱离地面,双腿同时用力。右爪快如闪电般敏捷地抽入溪中,再出来时,沾湿了的白爪上拖住了一条银灰色的鱼。罗柒锋利的猫爪早已刺入鱼的头部,将它拖到岸边,另一只爪子又猛然刺入鱼的身体,将其拖至上岸。
罗柒又狠狠的咬下去,鱼扑腾了一会儿,渐渐停止了反抗。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衔着鱼,将它叼到我旁边坐下来: “你瞧,很简单的。”他放下,舔舔嘴巴,“你也来试试。”
说着他自己先坐下来,开始啃食他所得到的战利品。我看着鱼,又转头看看河流。
“那我试试看吧。”我深吸了一口气。
罗柒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提醒说:“你最好是用你那锋利的一口白牙。要知道你的爪子可没有我的猫爪锋利。所以你要改变战术,改变策略。”
我瞪着他,罗柒白了白眼,不再搭话。
也许罗柒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改变战术。于是我不像罗柒那样正面与鱼交锋,而是从侧面围绕过去。
兴许是那些鱼太过于相信自己的伪装术。他们一动也不动,只是偶尔晃动一下尾巴,浑然不知岸上有动物在靠近。
我从侧面绕到落在鱼群后面的一条老鱼上面,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又慢慢将嘴巴贴近水面,并尽量不呼出气,避免引得鱼群察觉。刹那间,我闪电似的张开嘴巴,整张狗脸伸进水中,叼住那条鱼的尾部,头一扬,猛的一甩,将鱼甩到岸上。那条老鱼的反应速度迟钝,甩到岸上时才发觉大事不妙,急忙扑腾来扑腾去,想回到水中,为时已晚。
罗柒已腾身跳过去,给予它最后一击,我也上前死死咬住鱼身。但很明显,这是一条经验丰富的老鱼。他知道强烈的扑腾会引来更大的疼痛与嗜咬。
它扑腾了一会儿,便不再反抗。我也渐渐地放松下来。就在我放松的空隙,它的身子猛的一动,唰的一下,光滑的身子便从我嘴中滑落。罗柒见了更用力的咬鱼脑袋,鱼血流得满地都是。终于,由于年老体弱,加上失血过多,老鱼渐渐软了下去。
“吃个鱼都这么难。”我抱怨说。
“你的努力有成果。尝尝鱼血的滋味吧。”罗柒风卷残云般将他捕捉的那只鱼吃完后,舔去爪尖上残留的血丝。
我尝试般品味了一下鱼肉:“呕……呸呸呸,什么怪味!这么腥!罗柒你骗我!鱼肉一点都不好吃……呸呸……”
罗柒白了我一眼:“对于你们狗类也许真的不怎么样,但是鱼对于我们猫来说却有着丰富得营养。更何况……”他调侃道,“你不是不挑食么?”
我无奈,小心翼翼地把嘴巴能咬到的地方吃了个干净。这鱼,吃惯也没觉得怎么样呐...我边想边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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