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等待

2012年12月25日写的莫名其妙

一

“人生基本是孤独的。”我是从一位老者（暂且称之为老者）那听得的。或许的确如此，就算是人生阅历浅薄如我，仿佛也能探知一二。孤独是人类挥之不去的，或者说是作为人类自证的一部分而存在。

时常想就此与人谈些什么。然而使我陷入绝望中的是，每次我所能谈论的东西只是宇宙间的一块香皂，由此黑黢黢的孤独总会悄然包裹我的心。

那位老者还说道：“但是又能通过孤独这一频道同他人沟通，人总是要进入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在进得最深的地方就会产生连带感。或者说人总是要深深挖洞，只要一直挖下去就会在某处同别人连在一起。而用围墙把自己围起来是不行的。” 这也正是我在这里诉说的意义。即使谈论的东西十分渺小，我也想尽力在这浩瀚的时空边缘留下一粒尘埃。

说一位我喜欢的作家。约斯顿·费斯德罗，在1949年生于一个东欧小国，由于贫苦，在那只度过九个年头，便随家人投奔住在美国的远亲。到了美国，约斯顿交不到朋友，唯一能与他作伴的便是叔父家书房里的藏书柜。他充分的汲取书籍中的养料，仿佛在他的世界中瞬间涌进了数不清的玩具小熊。在1968年他发表了他的作品。但毫无意外的是他的作品基本没受到世人关注。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停地撰写儿童作品寄给出版社。

在他的一生中，写了568篇童话故事，109篇围绕男主角哈提的冒险故事，1本自传并且终身未娶。在他的自传中有这样一句话：孤独之于上帝就像猫之于铁墙。

1991年，在前苏联解体后，他在美国纽约自由女神像下携着一本诗集以“海明威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然而其意义却是彻彻底底地与海明威不同。

有趣的是约斯顿一生坚持长跑，曾连续14年参加每年一次的超级马拉松。他说：“跑，唯有不停地跑，没头没脑地跑，这才能使我的人生感到涌出。”

二

“其实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要学会用完美的眼光，欣赏一个并不完美的人。”这句话是图书馆女孩对我说的，在此我想借这个机会记下这句话。

在2012年的8月我认识了图书馆女孩，那时候我刚好挣脱了一次重大考试的枷锁。奇怪的是我的心门好像被鼻塞堵住了一样，并没有发出什么样的呐喊，而只是一个劲的告诉我：去图书馆，去，看看。

为此，心里全然抛开“重大考试”的分数，每天都跑去图书馆。在阅览室看完了书，我就跑去三楼的音乐厅。去的第二天我就遇见了她，长着普普通通的脸，却有着如晨间的甘露般的耳朵。

那个8月我们在图书馆遇见几次，聊了很多。

我对她大谈特谈T.S艾略特“空虚的人生”，菲茨杰拉德“幻灭的迷梦”。那刻的她就像只迷糊的鹿，静静的听着。等我语顿，她总和我说些零零碎碎的事。她说：“明明我想要的是善意和友谊，却总是觉得烦扰和伤害，可能是我自己有问题吧，应该是这样……”那时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落寂，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和图书馆女孩度过的时光转瞬即逝，我的志愿填了外语学校，并且如愿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和她说起这件事时，我才发现我认识她仅仅不过30天……

出发去大学前，我最后一次去图书馆，看见她坐在音乐厅边角的圆木椅子上看书，音响里放着《明天你好》，我告诉她以后我们在这里碰面，她只露出了微笑。

三

要论约氏给我印象最深的作品，应当是《哈提系列之牧羊少年与枯井》。故事讲述了主人公哈提在他祖父家的阁楼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记录着类似路线图一样的笔迹，哈提认为这是他的祖先留下来的藏宝图。于是，哈提和他的4位伙伴们便开始去寻找“宝藏”。

在历经重重困难，穿越种种障碍后，哈提和他的伙伴们从一个山洞走出，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长满了红色的草，场面甚为壮观。哈提和伙伴们一边惊叹着一边走在平原中。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群羊和一个少年。他们走上去询问少年关于宝藏的秘密，少年却说他不知道关于宝藏的事，他只知道这附近有口井。

早已口渴的哈提他们迫不及待的去寻找那口井。牧羊少年因为要照看羊群，便只为哈提指明方向。随后，当哈提和他的伙伴们终于找到那口井时却发现是一口枯井。万分失望之时，其中一个伙伴问道这里只是一片茫茫草原，牧羊少年靠什么过活。哈提和其余伙伴不由得呆住了。当他们想返回寻找牧羊少年时，却发现除了少年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掉在草地上外，其余的一切都不见了。哈提和他的伙伴们只能按着原路返回了家乡。

在很久后哈提从他的祖父口中得知，原来牧羊少年在很久很久以前因为被家乡的孩子欺负，想离家出走寻找一个永远只有一个人的地方。最后他真的找到了，就是那片草原，只要他定期潜入那口枯井，他就可以不用进食没有烦恼的永远生存下去。起初他很是高兴，但到了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多少岁月，跟他同时代的人或许都死了，他感到异常孤独。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能一个人永远生存下去的代价却是忍受宇宙般的孤独。

最后直到哈提的出现，才使得牧羊少年获得了救赎。

四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个月的大学生活，我沉入了新学校的空气中。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再也没遇到图书馆女孩。每次我回到那个图书馆的音乐厅，却总是看不见角落圆木椅上的身影。

她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外面刺耳的风声掠过我的身边，不知不觉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只是那风声仿佛在诉说什么。

“呼，时间是最好的过滤器，留下生命中最好的东西，多年后终将酿成好酒，散发芬芳，呼。”

或许如此，但愿如此。见不到图书馆女孩的日子里有些失落，但风安慰着我，足够了。

面对汹涌的世界，茫茫的人海，我们常常感到孤独。越是在热闹的场景孤独的感觉越是强烈。

对于孤独，人们的表现也独特各异。有的人整日愁眉苦脸，不知所措；有的人则埋头寻找，其结果或是稀里糊涂地爱什么东西，或是踏到欲望的陷阱，渐渐滑入黑暗的深渊。

然而我想借风诉说的是：“面对孤独，我大体保持这样的态度——既不染指消极沉沦，也不陷入狂热迷失之中，只是静静的——仿佛潜伏在草丛中的猎手——静静等待机会的降临，到那时我将利用早已磨利的弓箭，射中生命的靶心。当然，也可能不这么做，而是只当一只树间的精灵，潜心酿造好酒”

在此我还要感谢约斯顿·费斯德罗这位作家，我受到了他无限的启发。在他的墓碑上铭刻着这样一句话：但愿你能静待这一切，但愿你能有好风长吟。

我有了新的梦想：无论身在哪里，我都要能静静地聆听好风长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