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母亲节

母亲节，母亲节。我不善言谈，更不善于表达情感。

20年前，我知道了这样的节日。想给母亲打个电话，电话通了，也没有说出“母亲节快乐！”

除了春节，农民是没有节日概念的。中秋节正赶农忙，除了抽出时间串串要紧亲戚，也就是八月十五那天吃口月饼。其他节日，一律可免。

元宵节，吃汤圆。大部分农村人家是不吃的。讲究些的人家可能会去买汤圆回来应应景，然而没吃习惯糯米的人真的是吃不习惯汤圆的。我到现在吃汤圆皮还卡嗓子。黏的咽不下去。但犄角旮旯照亮的习俗，孩子挑灯笼的习俗，这么多年，倒是没变。有灯的房间开灯，没灯的旮旯点烛。我做孩子时，端着胡萝卜蜡烛灯在村街上晃悠；我的孩子过节时，挑着没有火光闪烁不停的各种造型的玩具在室内晃悠。

端午节，吃粽子。我们那边不种大米，没有包粽子的习俗，如果当天没有赶集的计划，也不会特意跑到镇街去买几个粽子回来。端午节可以不吃粽子，但早上要吃鸡蛋。往往母亲会给每人煮一个鸡蛋。没鸡蛋时，攒着，攒到端午来吃。即使每人一个，记得父亲也不吃。鸡蛋随便吃时，煮的数量够一人两个，剩到晚上，只有父亲吃。

传统节日，在农村尚且不重视，何况其他后起之节。妇女节，谁过？谁给农村妇女发福利？母亲节？父亲节？老农民不太适应。重阳节，谁来关注农村老人？还不照样在土里刨食。

有些文化后，知道了上述节日的存在，然而我仍是说不出口。如果我在家，我会买些东西给婶子和母亲，不是以节日的名义。

上个月我回老家，给姑姑和婶子母亲各塞了500块钱。她们不要，拉扯中，是以母亲节的名义硬塞给她们的。

我做母亲10年了。从孩子上幼儿园起，倒是老师们会想着，孩子做了各种卡片送给我。那个让我当了母亲的人，却是从来没有任何表示的。

我生性不喜热闹，然而也喜欢些小情调。男人踏实肯干固然不错，如果有些仪式感，让女人知道自己受重视的程度，会更好的。

母亲节，男人陪着大妮在家写作业，我带两小只外出挖沙。十一点钟，男人有场，把大妮留家去赴约。我赶紧回家，带孩子们吃了水饺。我呢，吃不下去。

小宝睡了，大妮继续作业，大宝自己玩，我看书。下午三点，有场的人还没回家。打电话，告知吃完了，聊天呢。

我很生气。我一周就有这么一天的空，能有个人缓一缓，还这么辛苦。每天睁开眼，从早忙到晚，脚打后脑勺地盼着能在周日男人休息时，喘口气，可这口气也喘不出来。

有时，想想，婚姻有啥意思？当吃当穿？我自己不能顾我自己吃穿？婚姻就是唠唠叨叨耗无尽神思去伺候一个不相干的人去生一堆没信心教育好的娃？真是没事找事。什么传承人类文明？什么人类得以延续？一辈只管一辈的事，唱什么高调？繁衍不繁衍，生息不生息，顾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