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醉不归
天晴得厉害。
“今晚我们就在这镇上找间客栈落脚吧!明儿再赶路!”白衣女子道。
镇子上客栈不多,三人走了好一会,前面出现一家,客栈门头的牌匾上写着“不归楼”,便走了进去。细细瞧这间客栈,地方不是很大,一楼的面积也只够摆四五桌酒菜的样子,陈设相当简陋,那桌椅看上去像是各种碎木块钉在一起拼凑而成的,就连掌柜的柜台也是十分破旧,柜台上只摆了一个算盘,已经有些脱色,看起来很老旧,像是一件值钱的老古董。无极雪正自细细观察,热情的店小二便迎了上来,躬着身子道:“三位客官里边儿请。”
走进客栈,才看到角落里还摆着两张桌子,靠右一桌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三十五六岁的男子,相貌普通,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衣服已经有些破旧了,穿在身上显得厚重且不大合身;凌乱的头发上夹杂着枯叶和灰尘,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样;桌上摆着一坛酒、一副碗筷,除此之外,桌边的一柄长剑甚是显眼,那长剑露出了半截剑身在外面,阳光照上去,剑光四射,甚是刺眼。另外一桌坐着个披蓑衣戴斗笠的男子,看不见脸,看他穿着打扮,似是年纪略轻;低着头,正专心地吃着面前的一大碗面条,背上背着一件兵器,用布缠得很严,外形像是把刀,看上去很沉重,他肩上的蓑衣已经有了明显的压痕。白衣女子一行三人坐在了这个蓑衣男子的左侧桌子,无极雪心想:外面明明是晴天,这人却还穿着蓑衣,真是怪人一个,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什么来路!
白衣女子也觉得奇怪,暗自看了几眼,隐隐又觉得这蓑衣男子的身形似是一位故人。两人都在等着那蓑衣男子抬头好瞧一瞧他的模样,越是期待的事情越是不会按照所期待的那样发生。那位男子迟迟没有抬头,似乎那是一碗永远吃不完的面。
“三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问道。
“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怪怪问道。
“小店有阳春面、打卤面、肉丝面……”小二掰着手指骄傲地数着。
“这不就是一种吗?”无极雪有些不满地对小二道。
“这面虽是一种,可是这配料不同,便也不止一种了。”小二咯咯地笑道。
“那就跟他一样的,来三碗。”无极雪指着那位蓑衣男子。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笑呵呵地走了。
那蓑衣男子丢了些碎银子在桌子上,起身便要走,斗笠压得很低,一直不曾抬头。
“客官这就要走吗?不喝点酒吗?”突然从楼上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一位青衣女子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单手托着一个大酒坛,缓缓走向他。那蓑衣男子没有理会,继续朝门口走去,还下意识地把斗笠向下压了压。抬脚正欲跨出门口,突然两枚蝴蝶镖径直朝他射了过来;蓑衣男子像是没有意识到背后有人偷袭一般,继续将抬起的那只脚稳稳当当的跨出门外。众人见男子这副姿态,皆是屏着一口气,替他捏一把汗。蝴蝶镖飞速逼近,须臾间离男子只得三余寸距离,众人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蓑衣男子终于有所行动,只见他双脚一个回转,身子往后一弹,翻身轻跃,右手自空中挥舞一圈,分毫不差的接住暗器,再一转身,人却已回到了方才坐的那张桌子旁边。他将蝴蝶镖拿捏在手上,众人此时才看清,这蝴蝶镖做的十分精巧,铜钱大小,状似蝴蝶,翅膀上布满细密的弯钩;若真要被这蝴蝶镖伤到,想要拔出来,免不了要受那皮肉撕扯之痛。话说这暗器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风光之物,但却能做得如此精美周到,也是妙哉。
“姑娘不必客气。”他冷冷道。
那青衣女子越走越近,终于走至他桌前,将酒往桌上一撂。
“哼,你难道不知我这是不归楼吗?”她凑近他,眼神犀利道。
无极雪心里思忖着:不归楼?难道进了一家黑店,要命丧于此吗?不会这么倒霉吧?
青衣女子望向她们,忽然娇羞地笑了起来道:“哈哈哈,不醉不归,瞧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总归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了。白衣女子此刻正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紧紧地盯着那蓑衣男子。她这副专注盯着蓑衣男子的模样,倒教其余几人觉得有几分惊奇。
说话间那着粗布的男子便起身朝她们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酒,走至桌前,仰天一口灌了下去,酒碗一翻,兀的扣在面前的桌子上,接着腿一抬,一脚便踩在白衣女子坐的那条凳子上,戏谑道:“怎么?姑娘竟对这不敢露脸的男人感兴趣么?哈哈哈哈。”
白衣女子并不理会他,只专心看着那蓑衣男子。
“呵呵,不露脸的总比不要脸的好。”无极雪冷冷地叽笑道,眼皮却是抬都未抬也不正眼瞧他。
“臭丫头,说谁呢你?”他怒了,掀起碗砸向无极雪。
未等无极雪出手,怪怪便侧身伸手一掌,将碗不偏不倚地打回到他的脸上,碗受了不小的力道,打在他的脸上撞了个粉碎,他的脸也血肉模糊。
无极雪再次惊叹于怪怪竟有如此身手,但当下也来不及细问;而且她心里自然也不愿意承认,她无极雪竟然三番两次被她嫌弃的“怪物”所救。碗碎之声打破了宁静,白衣女子也就此回过神来,青衣女子和蓑衣男子也双双望向怪怪,怪怪只是嘻嘻地笑着。
“面来咯!”小二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又摔了一个碗?这可怎么办啊!掌柜的回来可是要扣我的工钱的啊!”小二将装有三碗面的托盘放下,对着地上的碎瓷片气急败坏道。
“喏,是他砸的,找他赔。”无极雪指着倒在地上粗布男子。
此刻见他在地上捂着脸疼的乱叫的样子,她的心里倒是痛快的很。
“呀!怎么砸成这样了?我说客官你好端端地把碗往脸上砸干什么?这……害了你不要紧,也害了我呀!”小二瘫坐在地上啜泣着。
“行了,赶紧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青衣女子对小二道。
“阿月姑娘,一定是你先动的手,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打你来了之后,小店这桌椅不知道换了多少张,掌柜的迫不得已都将这桌椅都换成最廉价的了,就知道你没有一天不惹事的。”小二仍然坐在地上,双手捶地,好不懊恼的模样,指着这青衣女子说道。原来这青衣女子名叫阿月。
“掌柜的回来我自会交代,你怕什么?”阿月不屑道,只是再也没有看小二,只是直勾勾地望着这蓑衣男子。
蓑衣男子显然不愿再纠缠,继续朝门外走去,阿月见状,伸脚勾了一下脚边长凳,抬脚一踢,凳子狠狠朝蓑衣男子砸去,只见他左手一抬,瞬间抽出背上的兵器,果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他直直地劈向长凳,刀光所至,不仅那长凳,连附近的几张桌子也被劈成碎片,她三人面前的桌子也瞬间碎成两半,桌上的面“砰”地一声摔在地上,一片狼藉。一刀结束,他转身便随手将刀归入鞘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落,旁观者看去觉得甚是赏心悦目。只见怪怪躲在旁边端着面条笑嘻嘻道:“哈哈哈,叫你们不吃,没了吧!”然后将他的碗向下倒了倒,向白衣女子和无极雪炫耀着他已经吃的连汤都不剩了,十分得意。
“瞧,我说吧,这下惨咯,惨咯,这下隔壁做桌椅生意的可要发财咯!”小二站起来看着满地的狼藉,惊慌失措,直直地走向阿月。
“你说你呀,你好好地又招惹人家干嘛?自从你来这之后,小店别说是盈利了,就连持平都很困难,你来这仨月,小的也已经有仨月没有领工钱了。”说着说着不禁又啜泣起来,继续道:“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这可怎么办啊?”
蓑衣男子听罢,将身上剩余的碎银子都扔向小二,这小二别的本事没见着,这一见到银子,眼尖手快倒是没得说,接银子的手法是又快又准。“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小二望着手里的碎银子开心的忙不迭的道谢,嘴上一直谢个不停,眼神却直勾勾的没从手里的银子上挪开过。
“哼,你倒是很爱多管闲事。”阿月走到门前,伸开手臂挡住蓑衣男子。
“阿月姑娘,不是小的说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位大侠这叫……叫……对,叫行侠仗义,怎能叫多管闲事?”小二上前数落着阿月,阿月也不瞧他。
“姑娘莫要再纠缠!”蓑衣男子冷冷道,显然有些不耐烦。
“若我偏要纠缠呢?”阿月道。
“那便莫怪在下不客气!”他说地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好!”阿月纵身一跃,伸手将白衣女子抓至身前,左手扣住她的肩头,右手扼住她的咽喉处道:“我倒要看看这闲事你管是不管!”
以白衣女子的身手,又怎么会轻易受她所牵制。而此刻,白衣女子却丝毫没有挣扎,她定是在等着这蓑衣男子出手,她想瞧瞧究竟是不是他!
只是那蓑衣男子铁了心不上这阿月的当,竟像是没有瞧见似的,已经跨门而出了。
“好狠的心!”阿月放开白衣女子,准备追去。
“别追啦,是他!”白衣女子扯住阿月的衣袖盈盈一笑道。
“你怎么知道?”阿月疑惑道。
“若照面都不能识,那我也算白认得他了。”白衣女子笑道。
“原来你们认识啊?”无极雪惊讶道。
“哈哈哈,同为魔教邪派,岂有不识之理。”白衣女子笑道。
“这位是?”阿月向白衣女子问道。
白衣女子望了望无极雪道:“呐,你自己告诉她。”
“在下无……”忽又想到,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现江湖中人都在寻找无极门所在,自然不能老老实实报出家门。
“吴什么?”阿月道。
“哦,在下无姓,只单名一个雪字,唤我雪儿便是!”无极雪笑道。
“哼,这道奇了怪了,无姓却有名,不知是被哪家遗弃的孤儿!”阿月嘲讽道。
她今天白白受了那男子的气,却又不能奈他何;现在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丫头送上门来,自然要将刚才受的气都给讨回来,这牙尖嘴利的模样倒也可爱至极。
“哈哈哈,阿月姑娘果然聪明过人!”无极雪抚手笑道。
阿月见她丝毫没有生气之意,这才发觉刚才便是自己小气了,面颊已是绯红。
“在下青羽朗月,不打不相识,幸会!”阿月抱拳道。
“阿月姐姐好,那以后雪儿便唤你阿月姐姐了。”雪儿回道。
三人说话间,怪怪正在逗那躺在地上挣扎的粗布男子,那男子捂脸求饶:“求大侠饶命,放了小的,求求大侠,小的自当当牛做马报答大侠。”
阿月见状走到他跟前,一脚踩在他胸口,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无痕仙子也敢调戏?”
那人听到无痕仙子四个字,更是惊恐不堪,连身求饶:“是小的有眼无珠,求求女侠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原来那白衣女子便是以绝世轻功——踏雪无痕而闻名江湖的无痕仙子——苏晚星。
“算了阿月,由他去吧,不可误了正事。”苏晚星道。
阿月一把揪住这粗布男子,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小的……小的……小的是无极门下弟子,此次是门主派小的来取那刀谱的……”粗布男子道。
“一派胡言!”无极雪忍不住怒斥道。
“哦?可是这刀谱?”阿月道,顺手拿出一本刀谱,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天魔斩月刀谱》。
“怎么会……怎么会在你这里?”粗布男子指着刀谱惊道。
“哼,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再问你……”没等阿月说完,那粗布男子脖子一歪瞬间便断了气。除了怪怪,她三人都惊讶不已,这男子脸上确实伤的不轻,但并不致命。是谁暗中下如此毒手,却又无声无息,她三人竟丝毫未察觉。
三人望向怪怪,只见怪怪嘻嘻地笑着道:“死了,死了,哈哈,死得好!”
“不要装疯卖傻了,一定是你!”阿月一把揪住怪怪。
无极雪心里想了想:这两日怪怪是有很多反常之处,要论他有如此身手,能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杀死这人也不无可能,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但不管动机是什么,此人一死,便没有办法再往无极门泼脏水了,这总归是对我们无极门有好处,免了些无妄之灾。难不成怪怪他与无极门有什么关系?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坐视不管了。
“不是他,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无极雪挺身而出道。
“哼,杀人的理由千千万,只是你我未曾想到而已。”阿月狠狠道,弯月般的眼睛变得凶狠起来。
“说,你是不是无极门弟子,怕他道出你们无极门的秘密,所以暗中杀人灭口。”阿月对怪怪喝道。
怪怪差点哭了出来,摇晃着双手道:“我……我不知道……”
“阿月,算了,想必不是他所为,若真是他所为,他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若他有这等身手,杀人之后立马逃走你我也自然也不会察觉。真正的凶手这会应该已经逃走了。”苏晚星道。
“正是正是,还是无痕仙子明察秋毫!”无极雪展颜赞叹道。
阿月闻言放开了怪怪,怪怪吓得赶紧躲到苏晚星身后。
“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便是方才在场,现在却不在场之人!”阿月道。
阿月与无极雪同时脱口而出:小二!
随即扫视四周,却不见任何踪影。
“想必此刻已经逃到东郊城外了。”苏晚星笑道。
“可恶!这无极门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江湖各派放在眼里了!”阿月恨恨道。
无极雪听此言,便猜到近年来,定是不少人以无极门的名义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心里自是咬牙切齿,脸上却丝毫未曾表现出来。在她面前的两位女子可非等闲之辈,稍有不注意,便会暴露,再加上江湖中人现对无极门误会颇深,若是此时暴露身份,怕是再也解释不清了。
此刻时至正午,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放眼望去,这街上破旧的阁楼倒自成一番别致的风光。只是此处偏远,离圣都尚有不少路程。
“好了,此事先作罢,我们赶路要紧。”苏晚星说道,转身要走。
“师姐莫急,还有一人会回来找我们的!此刻离去可要错过好戏了。”阿月傲娇地笑道。
“莫非是那蓑衣男子?”无极雪道。
“你倒是也不笨!”阿月道。
“他怕是早已乘快马离你百里了?”苏晚星嫣然一笑。
“莫非这用命换来的刀谱他不要了不成?”阿月带着得意的笑道。
“若是真的拿命换来的刀谱,又岂能放在身上?”苏晚星道,走向阿月继续道:“他定是早有准备,知道遇到你这‘妙心圣手’,不从他身上扒层皮又怎能轻易让他走?”
阿月慌忙打开手上这刀谱,当真是空空如也,“无字天书”是也!
此刻阿月那俊俏的脸庞气得青一阵红一阵,难看极了,恨恨道:可恶!可恶!
苏晚星浅浅一笑道:“嗯!这到底是谁可恶却还不知道呢!”说着将手上的玉笛轻轻地敲在了阿月的头上。
“哼!”阿月气道,“不出这口气我就不叫青羽朗月!”
“哈哈哈,好一出小偷偷大盗的好戏!”无极雪在旁拍手大笑道。
“你说谁是小偷?”阿月怒道。
“还有谁?难道是我不成?哈哈哈。”无极雪笑道。
“好你个鬼丫头,我当你是师姐的朋友,对你礼让三分,不想你竟如此目中无人,不知好歹,看招!”阿月道,出手便是一掌朝无极雪打去,那无极雪又岂是任人欺宰之辈,正愁刚才没有施展伸手的机会。此时正好可以跟她过过招。无极雪虽只守未攻,但招招防守严密,阿月凌厉的掌法也占不了上风,反而耗费不少力气,阿月此刻心里正是火气大得很,掌掌阴毒自不必说,见无极雪防守自如,使得她掌掌又扑空,心里更是生气至极,边骂边打道:“你个小王八,姐姐今天不教训你,你当真不知道这狗屎不能随便乱吃!”
“呸呸呸,不想你嘴巴这么臭!”无极雪一跃已跳至梁上。
“哼,我这‘小偷’对付‘大盗’自是只有被戏弄的份儿,但是要从你这小王八身上取点东西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阿月摇晃着手上的哨子对无极雪得意道。
无极雪见护法送自己的哨子此刻竟在阿月手上,心里一惊,想:刚才我分明没有让她近身,她连我衣物都未曾碰到,竟然能将我这贴身之物偷去,当真也不可将她当做“小”偷了!
若与此人交上朋友,日后必有许多好处,若与此人为敌,却连任何好处都没有!
“哼,一个哨子而已,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阿月姑娘若是喜欢,赠你便是!权当妹妹送的见面礼了。”无极雪一个空翻自梁上跳下,站立住对着阿月微微一笑。
“谁要你的东西,接着!”阿月看了看这哨子,非金非银,却像是那最廉价的铜做的,顺手丢给了无极雪。
“礼物可以不收,但朋友却不可不交。”无极雪嫣然一笑,接住哨子。
“哼,与你做朋友于我有何益处?”阿月不屑道。
“啧啧啧,我只当阿月姑娘是女中豪杰,淡薄名利,却未想到原来阿月姐姐做事也要有好处拿!这倒当真是小妹看走了眼咯!”无极雪缓缓道。
“哼,你也莫要激我,是师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但你若再敢口出狂言,我便真要打得你满地找牙!”阿月道。
“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无极雪作揖道。
两人虽吵闹的不可开交,苏晚星却只坐在一旁细细品着茶。那神情悠然自得,全然只当自己是个观众,有人在给自己演一出好戏看。
“二位的戏结束了?”苏晚星缓缓道,放下手中的茶杯。
“结束了,结束了。”无极雪走至苏晚星笑道。
“师姐何时已品上茶了?”阿月也走至苏晚星道。
“喏,你看,那小家伙忙的不亦乐乎,只可惜你们只顾着自己玩。”苏晚星指向柜台,怪怪正在沏茶,颇有小二的模样。见她二人不再吵闹,便端过两杯茶走向她们道:“嘿嘿,二位姐姐喝茶!”
无极雪突然觉得这“怪物”变得可爱起来,不仅能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及时出手,心思也极细腻,体察入微,哪像个“怪物”?若没有这满身长毛,必定也是白净模样,想必到时爱慕他的女子也不会少,天下女子眼光再高,却也躲不过一个照顾自己到无微不至的男子吧!
“哼,没想到你还挺乖,叫怪怪倒是可惜了,我看叫乖乖甚好!”无极雪笑道,顺手拿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怪怪?哈哈,好!”阿月也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哈哈,这刚刚上市的西湖龙井被二位妹妹这样‘一饮而尽’倒颇有点酒的味道了!”苏晚星大笑道。
“既然在这不归楼,自然要不醉不归,就算是茶,也要喝出酒的豪气才是!”阿月笑道。
这一刻,阿月似乎已将方才所受之气全然忘却,对和无极雪刚才的争执也忘的一干二净,只觉得遇到了一位如自己一般心直口快、豪气爽朗的知己。
怪怪也只在一旁嘿嘿地笑着。
忽然间,三人却只觉眼前一黑,身子酥软,来不及多说一句话,都已倒在地上,可当真有“不醉不归”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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