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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致命来电
第二十六章死亡预感
壹
死亡预感
马文理打电话给金童汇报刘艳的最终处理结果，金童也想要回公司看看。阳光乘机对金童说：“我还想去咖啡馆。你去公司。咱们各干各的，好不好？”
金童说：“阳光，你也该回家了。不能老在这里陪我。”
阳光用手拍了一下金童，说：“听说冥想对付你这个心焦很有作用。你何不试试？”
金童道：“阳光，你和孔慧一直陪着我，我也很着急，想快点好。我一直努力，什么都试验过了，我坐不下来。一坐下来，我就能看到有个人在高高的山头上向我招手。我觉得是死神向我招手了。”
阳光吓了一跳，她蹦起来，跳到金童身边，说：“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看清了吗？”
金童胳膊环抱着自己，说：“我不敢看。所以，我不敢坐，不敢睡。我好害怕，阳光！我要死了！”
阳光胆子本来就小，听了金童的话，她突然觉得偌大的别墅阴森森，挺恐怖的。但是，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金童，我没有你这样的经历。不过，我觉得你这种感觉是挺可怕的。但是，听着，有我在，别怕。”
阳光，你还是那个大学时代半夜上厕所，叫醒所有舍友陪你的胆小鬼吗？
金童被司机接走了，阳光一个人来到了咖啡馆。这时的咖啡馆人很少。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并不像前两天那么多人。
阳光走进去，就看见艾力坐在金童昨天坐的位置上。阳光径直走过去。
“哎呀，怎么能让艾总等我呢？对不起，我来晚了。”阳光嘴里说着，还忍不住偷偷地恨恨地瞪了一眼艾力。
艾力苦笑了一下：“阳光，你讨厌我。”
阳光道：“天了，艾总太抬举我了。我怎么敢讨厌您老人家啊？您现在可是我们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哈。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尤其，我还听说了，您找的老婆可是下一代啊，比您老人家小很多吧？以前我看走眼了，还不知道您老人家有恋童癖！”
艾力不恼，不缓不疾地问道：“你现在说话这么厉害，跟谁学的？”
阳光说：“尖酸刻薄，要看人的！我以前就会！不过，从来用不上。"阳光换了一种口气，恶狠狠地说："现在用正是时候！”
艾力说：“好吧！我承认我当年很不好，不够大度，冲动，没有脑子。可是，我现在也接受惩罚了。阳光大人能原谅小人了吗？”
阳光将头往艾力的那边伸了伸，很坚定地说：“听你说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说吧，今天你怎么帮金童？你找了心理学家来玩小把戏，我看一点用都没有。你知道吗？金童成天生活在恐惧之中，丝毫没有改变。”
艾力说：“其实，金童小时候过得非常不好。你知道吗？她可能遭到虐待。所以，我想请你想个办法说服她和梦大师见一面，给她进行心理辅导。或者，劝说金童和她的父母好好谈谈，与她的父母和解。”
阳光瞪着眼睛，说：“开什么玩笑？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爸爸妈妈非常好，对金童也很好，她怎么可能受到虐待。我看你们的治疗方案越来越不靠谱。我不和你们玩了。”说着，阳光起身就要走。
“哈哈，你就是那位可爱的阳光吧？”一个声音在阳光的耳边响起。阳光一抬头，原来是梦大师。
阳光说：“您对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说可爱，有些不合她身份吧？”
梦大师哈哈大笑，说：“可是，你就很可爱啊。而且，我看不出你有多老。30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欺负我们这些真正的老人，动不动说自己老了，搞得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都不知如何自处了。”
梦大师坐在艾力身边，说：“阳光，你也坐下。听我说。”
阳光重新坐下，看着艾力的眼睛，说：“哎，艾力，既然你，还有我，都这么爱金童，为何就不能和她坦诚相对呢？偏要偷偷摸摸地做心理测试，搞得像地下工作者。”
梦大师说：“阳光，你其实不知道，真正心理有疾病的人，是很难正视自己的问题的。她会认为自己没病。如果你硬要说她有病，她会非常抗拒治疗。这就是为何，我们没有直接了当地告诉她的原因。而且，她之前看的心理医生，我也认识，他说金童压根不肯说话，更别提对她进行心理辅导了。我们不怕病人胡言乱语，我们就是怕病人什么都不说。”
阳光点点头，如梦初醒地说道：“哦？这样啊！艾力你包了咖啡馆两个下午场，还找了那么多群众演员，你花了不少银子吧？不过，钱对你们这些不差钱的人来说，也不算啥。”
梦大师问道：“金童最近有什么表现？”
阳光着急地说：“哎，害怕啊，恐惧啊，她说她不敢睡觉，不敢静坐，否则就会有个人在山头上向她招手。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她把这个称为死亡预感。”
艾力不停地叹气，不停地用手挠自己的头。
梦大师说：“阳光，金童能不能得到进一步治疗，就看你的了。”
阳光“啊”了一声，说：“这么重要的担子交给我，我还真心害怕。”
贰
吸睛广告
金童到了公司，陈涛已经在大门口等着她，他迎上去说：“金总，你可以修个长假，好好放松一下。公司的事情，有我在，你放心。”
金童边走边说：“行！我也打算休假。你辛苦了。我今天过来看看，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生病，而在工作上受到任何影响。”
金童走进业务部，一进门就看见做好的一个平面广告，明显是推销保健品的或保健器材的。标题是：我即健康。金童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宣传用语。对正在忙活的美工说：“把我改成你！你即健康。”
这个美工说：“这个是策划部讨论了很久才定下的标题。金总，真的要改吗？而且，这幅广告已经做好了，我们等下就要找人把它挂上的。”
金童说：“广告标题一定要吸睛，我即健康，很简短，一看就能记住，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标题很好。说明你们很用心。但是，你们还忘记了广告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走心，要有带入感。我，这个字很自我，显示和别人无关。你，这个字关心的是你，你们，大众。这个更走心。而且这个‘你’字要放大。”
陈涛也点头，对美工道：“金总说的总是对的。改了吧。＂
金童和陈涛走后，正在忙活的美工甲说：“唉！老板一来，我们的所有的工作都白费了。”
美工乙说：“反正今天做完这个，还有另一个活接着做。都是工作，做哪个都是做，抱怨有用吗？赶紧重来。”
甲说：“给别人做的广告，起没起作用，关我们啥事。我要是老板，就叫直接交差。花了这么长时间做好的广告，又废掉，真是浪费。”
乙说：“你这是典型的得过且过的思想，就是打工仔的思想。金总那是高瞻远瞩，没有她的见识，公司发展有这么好吗？你我能拿这么多钱吗？”
甲说：“好好好，我是打工仔，那你是啥？拍老板马屁的，叫马屁精好了。”
乙说：“你小子留点口德，哪天我成了你的顶头上司，我第一个开了你！”
甲拍了一下乙的屁股，说：“啊啊啊，我好怕啊。我现在就拍你的马屁，把你拍舒服了，你就真舍不得开我。”
乙扭了一下身子，轻轻踢了一下甲，说：“我怕你拍马腿上了，马受惊了，一脚把你踩死了。这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甲一边干活，一边说：“嘿嘿，说你胖你就喘了呢！”
乙吹起了口哨，原地扭了扭水桶腰，说：“咱本来就是个胖子！哈哈……”
胖子的笑声传出很远。
陈涛皱了眉头，说：“这些人工作纪律太散漫了。我回头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金童说：“陈总，我们是做广告的，轻松的环境更容易激发人们的想象力，有利于创新，这样才能做出好的作品来。只要他们肯努力，可以不拘小节。”
陈涛说：“你说的对。听你的。”
金童到了办公室，马文理已经等候在那里。
马文理说：“金总，陈总，公司叫我以６万元的赔偿金额和刘艳的前夫谈判，我只用了25111.4元就和对方达成共识。”于是，马文理就详细地汇报了他和漆志刚谈判的过程。
陈涛说：“干得不错！”
金童点点头，说：“你很智慧，辛苦了！好了，你们两人请回吧。”此时，金童感觉头疼欲裂，还想吐，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但是，陈涛还是发现了她脸色卡白，虚弱地坐不住了。他连忙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金童阻止了他，说：“没事，一会就好了。”
叁
童年的秘密
阳光先行回到家，她翻看金童的书橱里的书。她发现好多都是哲学书籍。《孔子》《老子》《墨子》等等中国百子学家的书，还有《王阳明哲学》，除了中国的哲学家的书，还有好多原版的英文哲学书籍。
阳光想起这么一句话：女人学哲学，是对哲学和女人的双重伤害。
这句话有道理吗？如果在以前，阳光认为是没有道理的。可是，现在，金童生病了，阳光怎么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呢！
她把《王阳明哲学》拿下来，从前快速地翻到最后。唉，看不进去。这么多年，阳光也喜欢读书，她喜欢轻喜剧的内容，一直就读这些在金童看来不含蛋白质，富含维生素的书。阳光靠这些书度过了那些有希望没希望的日子。这也造就了阳光的简单，淳朴的个性，从心理年龄来说，永远的十八岁。
这时，阳光听见了车的鸣笛声，哇，金童回来了。阳光跑下楼，看见金童正从车上下来，她看起来非常痛苦，脸色很难看，很憔悴，看起来刚经历了什么大难似的。
阳光赶紧跑过去扶着金童，司机也站在旁边，不知所措。阳光说：“没事，你走吧。”
阳光扶着金童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心理很慌，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时候，艾力要是在旁边就好了。这个死艾力，你既然还爱着金童，当初干嘛要分手！
阳光倒了一杯开水给金童，叫她喝了。金童瘫坐一会，说：“好了。没事。”阳光看见金童说话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保姆小慧已经做好了一桌金童平时喜欢吃的菜。阳光小心问道：“金童，吃点吗？”
金童说：“吃！没事。阳光，你放心，我没事。”
三个人坐在餐桌边吃饭。金童突然问道：“阳光，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阳光说：“是啊。你偷看了我写的纸条。”
金童道：“什么叫偷看，你给我看的好吗？”
阳光大大咧咧地笑道：“就你一个人知道我的秘密啊。我跟你说，我爸爸妈妈还以为我不知道。”
金童说：“既然没有人告诉你，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
阳光说：“你没看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哪家不是几个孩子，至少两个吧？我家就我一个。我小时候，我妈妈经常看医生，有时还带着我，我当时虽然小，但也懂得医患谈话的内容。什么不孕不育症，听多了就知道啥意思了。这叫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还有，小时候，曾经有个男孩说我是我妈从垃圾堆里捡的，我哭着回家问妈妈，我妈妈说，大人都喜欢说孩子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因为大人不愿意回答孩子是怎么来的，大人觉得说这个很尴尬。第二天，这个男孩的妈妈专门到我家对我说，她也经常对男孩说他是从垃圾堆里捡的，还给男孩取个名字叫粪堆。哈哈，你知道吗？这个男孩就叫粪堆。农村的人迷信，说男孩子不好养，名字越贱越能养得活。”
金童又问：“我觉得你是你妈生的，不然你怎么这么像你妈妈，还像你爸爸。”
阳光笑着说：“嗯哼，你今天怎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这个很好解释啊。夫妻都有夫妻相呢，何况，我一直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当然很像了。但是，有一点我和爸爸妈妈非常不像，那就是我的身高。他们都不矮，而我累死也长不高。”
金童皱了一下眉头，呆呆地坐在那里，既不吃饭，也不说话。
阳光小心翼翼地问道：“金童，你怎么了？”
金童这才回过神来，说：“没事。你找过你亲生爸妈吗？”
阳光说：“没有。我爸妈没有对我‘坦白’，哈哈，我用了‘坦白’这个词，蛮好玩的。他们不坦白，我也装作不知道。”
金童又问：“假如你真的不是爸妈亲生的，而爸妈永远都不告诉你亲生父母，你会恨他们吗？”
阳光笑着说：“恨？应该不会吧。如果，我的爸爸妈妈永远不告诉我。那么，我还有另外一个希望，那就是我的亲生爸妈会来找我。如果，他们永远不认我，我即使知道他们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问题，阳光在心理问过自己成千上万遍了。有时候，她也很冲动，想问问爸爸妈妈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每次看着妈妈为了她和儿子众寻忙得团团转，那个疑问硬生生地被憋回去了。
金童突然说：“我也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也对自己是否是爸妈亲生产生过疑问。不过，我一直不敢面对。但是，你的经历给我增强了想知道真相的信心。”
阳光放下碗筷，拍着金童的后背，说：“瞎说。你不必要非要和我经历同样的命运。”
金童随即说道：“我的命没你好。我就是我梦中的那个被亲生妈妈抛弃的小女孩。”
阳光说：“金童，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呢！你怎么也不像垃圾堆里捡的小孩啊。像我，垃圾堆里捡的孩子都长不高的。”
金童默默地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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