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刘科趁着大晚上出门遛弯儿。他走出小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脚蹬一双夹脚拖鞋,迈着慵懒的步伐,稀稀拉拉的汽车从身边经过,带起丝丝轻风吹拂过全身,啊,这真是个惬意的晚上。
走着走着,刘科拐上了另一条道儿,这条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连车也没有,他感到一阵疑惑,这条道儿以前明明非常热闹,还不时有流动小摊贩在这儿经营夜排挡,唉,这样的日子估计一去不复返了吧,刘科不禁长吁短叹起来。
又走了两步路,前面出现了一条长龙,色彩斑斓、品牌各异,刘科路过时瞧了两眼,大众、奇瑞、宝马、奔驰、凯迪拉克、特斯拉,品种还挺齐全,这一辆辆的都停这儿是干嘛?难道前面有人打群架?
刘科脑子里闪出一系列画面,一个穿着背心,手臂上纹着大花臂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坐在一张桌子上,他对面同样坐着一个看上去很不好惹的男人。他们俩个人都拿着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打完以后就静静地对视着,仿佛一切都成了静止画面。没过多久,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路边,车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一只脚从车上迈了下来,脚上穿的皮鞋在暗夜里也闪闪发亮,接着是一只毛毛的腿,然后是运动短裤,这混搭风让人看不懂,上身穿着短袖T恤,脖子上带着一条大金链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街边的一个小饭馆走去。接二连三的,有不同的车从四面八方来汇集到这条街,齐齐停在了街边,走下来的人都是青年壮汉,目的地只有一个--小饭馆。
刘科的脑子里继续走马灯似地闪着画图。这时,众人已经聚集到了小饭馆里,但这个小饭馆实在是庙小,容不下这些大神,有些人只能站在了外面,排出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但不妨碍两队人马继续对峙着,大战一触即发。周围的人一看这个架势,都缩回了家里,免得受池鱼之殃,经过的车辆被停在路边的车子拦道,也无法开上这条路。刘科想,我是不是也应该立马转身回家?
他嗤笑一声,觉得自己脑子大概出了毛病,好久没有出门,怕是关出病来了。他依旧懒懒散散地往前走,想看看车阵的尽头是什么?他走啊晃啊,终于解了自己的疑惑,原来自己想得没错,车阵的尽头是人阵,一长排的看不到尽头,只觉得人头在缓慢地蠕动着。嗯?这又是在干什么?肯定不是排队打架。刘科还真在队伍里看到不少花臂青年,黄毛的,戴大金链子的也有,但更多的是看上去很普通的男男女女,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一个男青年:
“小伙子,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排队做核酸啊。”男青年理所当然的说。
失礼失礼,失敬失敬,告辞告辞,刘科一瞬间对这些车的主人肃然起敬起来,太不容易了。他赶紧地往家的方向走,怕自己格格不入的样子惹人注目。
刘科摸摸头,想着自己做核酸是哪天来着?大大大前天,排队十五分钟,回家了,大大前天,排队十二分钟回家了,大前天排队十分钟,回家了,前天排队十分钟,回家了,昨天、今天好像就在队伍后面看了两眼就回家了,好嘛,一天也没做。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爱排队呢?一点耐性都没有,看看人家,自叹弗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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