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海狸,此时夜已深沉。曼谷结束了一天的炎热喧嚣,迎来了夜晚的凉爽静谧。疫情还未出现向好的迹象,日益增长的确诊数字,让人心里不安、疲惫。当地的微信公众号,每天都有关于疫情的推送文章,确切的信息少,空泛的议论多。弘毅刚睡着,鼻头沁出细微的汗,给他扇了扇。忙碌了一天,现在才有时间写点东西。今天咱聊聊东沟水库吧。
【壹】东沟水库修建于何年何月,恐怕没几个人说得清楚。大鹤现没有村志,很多重要的事件都保存在老年人日益模糊的记忆里,并随着这一辈人的陆续仙逝而烟消云散。小村没有记忆,是一件遗憾的事。东沟水库也没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碑铭,就像很多曾经奋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一样,死后长眠于一个黄土堆,连个墓碑都没有。东沟水库是个功臣,养育了数不清的鹤现人。
每到汛期,雨水丰盈,水库积满了水,有时甚至几乎没mo4了坝顶。旱季来临,人们就架起设备,铺好管道,从水库里抽水浇地。柴油机冒着青烟,哒哒哒地响着,把一股清流输送给干裂的土地。被烈日烤得蔫蔫的秧苗得到水汽的滋润,顿时焕发了生机。到了旱季,水量收缩,河套里很快长满了葱绿的杂草,人们就把黄牛撒在河套里咔嚓咔嚓地啃草。主人则找个阴凉地,吃着山林里寻来的苹果,去拔棵大葱吃吃,或者去地里找根水灵灵的青萝卜辣辣嘴。乡下人民风淳朴,渴了摘个苹果解解渴,饿了薅墩花生充充饥,都不算偷,叫尝尝。
记得山茶的曾祖在水库东沿儿开垦了一块坡地,种了一畦芫荽,长势喜人,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香气。常见他用两个灰色的瓦罐担着半罐尿,沿着乡村土路,慢慢地、慢慢地朝东沟走来,到了地头,把黄色的尿液顺着沟槽倒进芫荽地里。我从小就酷爱吃芫荽,本来想薅几株回家下面条儿来,可一想到这么嫩的菜是用山茶的尿液灌注的,顿时失去了食欲。
【贰】我家在水库东沿有地,大大没有表,上坡干活看太阳,太阳到头顶了就回家。有时候贪活儿,干着干着就过了饭点。我娘烙好了大饼,煎好了黄花鱼,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就支使我去接他。我帮大大拿着农具,爷俩有说有笑地到了东沟水库。放下东西,大大洗把脸,水又清又凉爽。大大说,洗个澡再回吧。午后坡里没什么人,小妇女都回家揍饭去了。我俩脱得光光的下了水。除了种地劳作,我和大大很少一起活动,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游泳。大大水性很好,像一条大鱼一般,悄无声息地几分钟就游到了河对面。他扭转身擦把脸,让我游过来。我不敢,连狗刨还没整熟,不敢贸然进深水区,只敢在边边上扑腾几下。大大游过来,我俩轮换着搓泥,搓完以后,感觉身子轻快了很多。不远处浮出一条尺把长的鱼,肚子翻了白,腮还在动。大大赶紧把鱼逮住,薅根草,插进鱼鳃,系了扣儿。我说,这鱼敢吃吗?大大说,不相干,昨天有人来药虾,估计这条鱼就是吃了那药,毒翻了。这药毒性不大,把肚里抠出来就没事了。我们回家,喝了一顿鱼汤,鲜美至极。没拉肚子。
【叁】大坝底下有个泉眼,人们干活渴了就到底下找水喝。坝基是用大块的石头筑起来的,上面时不时有蛇蜕。到了坝底,瞬时有阴寒之气袭来,我觉得不舒服,又担心有蛇。所以用芋头叶子接几口水喝了,赶紧上来。
这几年回家,很少去坡里了。东沟水库也很多年没见了,听说养起了鱼。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