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又回老家。
清明放假第一天,从定西到会宁城高速免费。下高速去乡下路上的车都像喝酒了,路本来窄,车又一顿乱跑,抢道超车行驶的较多,看来今天路上的人都心急着来。
过白条岔,山上的毛桃子花开了,一片一片,杏树花才发出芽来。
到家才听说后岔湾振玉干哥去世了,六十七岁。干哥这几年老到康家庄小卖部打牌打麻将,输了不少次,所以庄间人大家都熟。今日庄里到后岔湾去烧纸行情送干哥最后一程的人也比较多,确实也应该的,不要说大家都是实在亲戚,庄里人好些都还“赢”过振玉干哥的钱的。
后岔湾的人大多数是张家人,还有几户姓柴的姓杨的姓棉的,他们生产队和我们队隔着个涧沟相望,两个队上人站在沟两边大声能说话,从沟里走过去见个面却要大半天。后岔湾人家的庄风好,庄里基本上不打牌不“赌博”,爱打牌的几个人就只好到我们康庄来。
记得后岔湾还有个已过世的三舅,庄里上了年纪的人都熟,三舅姓柴。记得那些年老父亲爱打长条条“十点子”的牌,三舅也是,到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庄里会打这种牌的老人就他们俩了,别的都去世了。他们两个也都八十岁左右了。三舅每天都从后岔湾走着上来到康家庄我们家里打牌,动不动两个老人为一毛两毛钱的帐记不清了,发脾气摔牌散摊子,三舅毎次骂骂咧咧走到大门口了,往往气又消了,事情又忘了,是不是有欠帐也不记了,又返回来坐在炕上接着打。现在他们离世都已十几年了。
这次振玉干哥没了,用的阴阳听说是振华干哥。振华是他们后岔张家伙子里弟兄,他肯定是帮忙的,要钱不多。现在乡里边那些走村串户的阴阳,埋人收费下手越来越重,千几到几千不等都有。过去那些艺人收钱还多少讲究点临近处乡邻的亲份,现在那就是一次次的生意了,绝不会太客气的。
后岔湾里人大多数都姓张,所以拾埋个去世了的人就多孝子少“方下”,这一次听说就只有姓棉的一个外姓人,年纪还大了,姓柴的几家人又是“舅舅后面”,不能当方下,没有其他帮忙的人,可能只好他们伙子里自己人上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次回去看到又发生春旱了,到现在既无雪也无雨,不过去年冬上雪下的还算可以,地里底墒还好,如果老历四五月间有雨,收成应该还是有的。
这两年清明之后都有倒春寒,杏花正好冻死,两年都没吃到乡里的杏子了,今年应该能结几个吧?城里买着吃的杏子倒是年年也有,但总是没有乡里树上随便摘着吃的感觉好。
看着庄上面“新庄里”已故去的二老哥家庄后边那几棵老杏树已活了几十年了,它们还在旺盛地活着,今年杏花还繁的很,和几十年前我们小时候见过的一样灿烂,可是庄里的老人们早都故去了,不知不觉间,现在已经开始是那些年纪大了的老哥们、嫂子们、干哥们、干嫂子们也一个个开始,慢慢老了,慢慢走了····
这就是人世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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