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算是累死我了,看病的人那么多,全都是没钱货,榨干了也捞不着几分油水!就那么几个破药方,还让我说五六遍!不管了,先躺会儿再说。
正当我睡的正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响个不停。“有人吗?”
“谁呀,大半夜了烦不烦人?”
这帮闲人又来搅我好梦,我气冲冲的下了床,一开门,我看见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
“神医啊,大事不好了。我是城外胡氏的仆人,我家公主生了一场病,现在饭都吃不下去了!”
还以为是位平民百姓,原来是位大户人家的仆人,这场生意可不能错过,不如欲擒故纵。
“没看见现在深更半夜了吗?去去去,明天早上再来。”
“神医呀,拜托了。我家公主已经奄奄一息,四下打听,只有您能救得了她。”那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向我磕了几个头。
“看在你诚恳的态度,我勉强出诊吧。”
我见他很着急,病人应当危在旦夕,他身为仆人,要是没把我叫去,小命可不保。照这样来,我要价高一点,他怎么滴也得答应!
“小子,你们大院在城外,如今又是深更半夜,公主需要特拔,又看在我腿伤还未好的份上,费用可不能少啊,今日,没有100大洋,这笔买卖我不做!”
“100大洋就100大洋,我家少爷说了,只要能治好公主的病,多少钱都行!”
这才是我要的结果,我微微一笑,乘着马车和那人出了城。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可算是到了宅子,那可真是富丽堂皇,比起我家那不到一亩地的小院儿,可真是一个庞然巨物。
一下车,便有一位管家走了过来,一手扶着我,另一只手挥着示意仆人离开。一进宅子,便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太太,她穿着洋派子的狐皮大衣,手上挂着绿宝石戒指。旁边还有一位沉稳端庄的男人,穿着贵重的皮草衣裳和裤子,脚上穿着洋人的皮鞋。
看来今天是找对人了,我心里暗暗想着。
“这两位是我们的太太和老爷。”
那位太太脸上留着泪痕,低着头,亲自带着我上楼,来到房间。这户人家可真是有钱,用上等檀香木做装饰,家具都是红木做的,闻上去有一种天然的清香。
我坐到帐字旁,帐子内伸出一只虚弱的手臂,颜色白的渗人,时不时颤抖着。
我仔细把脉,却几乎摸不到脉象。我心里一惊,坏了,病的怎么这么严重?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病,要是———我脸上微微冒汗,强装镇定。
“大夫,我…我女儿怎么样了?”
尽管我不精通医术,却看得出来那公主患的是绝症,根本没有方子治的好。要是说出来,恐怕钱是要不着了,不行,不能白跑一趟。
“没事儿,不过是普通病症,且让我给你开个方子。”
我写下所谓的神药方,写下药引子,河边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
“大夫,诊费是多少钱?”
“100大洋。”
太太先是一惊,又点了点头。
我下了楼,管家给了我100大洋,老爷阴沉沉的说:“送客。”
我赶紧跑了,此时已是四更天,回了家后,我细细的点了那100大洋,不错,一分也不少,我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第2天晌午,那仆人又来找我:“神医,公主昨天夜里吃了药就睡觉,一直睡到今天晌午也没有动静,老爷让我请你再去一趟。”
到了宅子,我快步进入公主房间,一把脉,没有丝毫动静。那只手臂还是一样的惨白,冰冰凉,坏了,病人已赴黄泉,我这做医生的不得倒贴他们家老多钱了!
“太太,公主她……”
太太面无表情,似乎早已知道,我正想收拾药箱,溜之大吉,老爷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病还没治好就想跑,好歹给我家公主开个药方吧!”
给死人开药方自然是不行,这药方是给活人开的,是给老爷和太太开的。
“给我们大夫取纸笔来。”
管家送上纸和笔,老爷一把接过,一把摁在桌上。
我快笔写下,凭票付英洋100元整,我推开门,却听见一阵低沉的声音:“大夫,这药方是不是有点敷衍?怎么和上次来一样,我家公主病的这么重,难道不加上几昧药?不然的话,官府可不讲情理。”
我心知肚明,若是不加钱,明日的头条新闻便是“庸医杀人,致胡氏公主死”,我只得将壹改成贰。
“老爷,不知这份药方,能否治好您的心头之病?”
“勉强可以。”
我赶紧脚底抹油,冲出宅门,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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