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的时候李扬还在赶来的路上

然后话题就转到他身上了。在笑的是孙北京，王小草，还有张宏伟，其他人只是听着，看着，好像这笑话与电视正在播放的足球比赛一样，被限制在规规整整的一方区域内。解说员喋喋不休地念叨球员名字，莫德里奇，科瓦契奇，佩里西奇，布罗佐维奇；另一队是前田大然，久保建英，远藤航，三苫薰。显然是克罗地亚更强嘛。孙北京向王小草解释，什么叫单刀，什么叫越位，越位呢就是传球瞬间，球员不能出现在对方最后一名防守队员的后面，连半个身子都不行。王小草眨眨眼，没懂，你看篮球吗，拿篮球规则来解释解释呗。张宏伟说你讲的是啥，有点语言表述能力不？要是李扬在……孙北京和王小草听见李扬二字，立刻就咯咯地笑起来，张宏伟稍微愣了会儿，想到了什么，然后跟着他们哈哈大笑。但是聚会有十来人，不是谁都能领会这个意思，孙北京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而我正好坐他右边，被没头没尾的欢快气氛搞得很茫然。王小草笑得尤其夸张，一只手本来与孙北京五指相扣，此刻已经快摸到了他的肩膀，指尖死死将胳膊掐住，同时发出乌鸦般嘎——嘎——嘎的怪笑，仿佛正在忍受什么剧烈的痛苦，可是我知道，她是难以承载这份喜悦。其实不仅王小草，这喜悦让其他两人都难以承载。好一阵子，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身体在有规律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