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每天都有大量的病人诊断,住院,急救中心电话响起,救护车就会紧急出动,医生护士如同上了战场,不舍昼夜。
可那一天来了一个不一样的病人。
一个女人,大概只有三十多岁,身材,长相都还算标致,然而脸上却是不满愁云,可能是内心极度的痛苦与难言。不过要是没什么苦恼或则焦虑,精神也格外的开朗,愉悦,谁有会跑到这里来呢。
医生看着这位女生,用着沉着冷静的话说到,
“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吗?”
“我不知道什么描述,其实……我……”
女人欲说又止,几分钟过去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能这样的情况对于眼前的这位医生来说,早已见怪不怪,刚来的病人,大部分并不是一开始久无拘无束的,轻松的与医生畅谈自己的病情,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引导的过程,需要外力打开内心的桎梏,消除内心的紧张,使他们可以自然轻松的谈吐,而这也是一个医生的本事。
“女生,如果你不多说一点什么的话,我没办法为你诊断病情。现在让我们稍微保持一下平静,从现在起无论你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你说了什么,我都会为你保密的。”
就这样,在医生的开导与敦促下,女生逐渐放松了下来,她开口说到,
“其实,我自己没有要诊断的,是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怎么啦?“
“哎“,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这么说吧,我的丈夫几年前出门旅游,但打他出门以后,就音信全无。‘
“失踪了吗?但是,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女士,你不应该来这里啊,你应该第一时间报警,找警察说明,他们会为你提供帮助的“。医生说话的声调依旧十分平缓,与之对应的是,女人却似乎有意识的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努力的是自己说话语气足够的稳定,好让医生能够明白自己来这里原因。
“大夫,你说的这些我当然都做了,警察,我丈夫公司的同事们,我的家人同心协力的一起在调查,寻找,但是最后却是毫无结果。“
“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丈夫的突然失踪,是否让你心绪不佳,积郁在心”。医生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一点点的询问着。
“有一些吧,不过那都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算是一个比较想得开的人,那时候无论怎么调查也查不出结果来,再忧愁下去也是无济于事。慢慢也就释怀了,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是吧。“
“是啊,我只是顺口问了一下,抱歉,但是那你的生活……“
“生活倒是没有什么困难,有着丈夫留下来的遗产,和孩子们的日子过得也还算凑合。”
医生内心充满了疑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那既然日子也能过得去,你也没什么问题,没必要来找我这个神经科的医生了吧”。
“现在孩子还小,消费暂时没有那么大,可是等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什么都需要花钱,丈夫留下的那一点遗产,根本不够花的,所以我准备把丈夫的人寿保险费我领出来,但现在还不能马上办到,据说不经过一定的时间是不行的。好在规定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于是,我便到保险公司去进行了交涉!“
“是啊,无论是谁都会那样做,领取保险费保障生活是公民的基本权力嘛,那,后来怎么样了?”
女人继续说着,但是她的情绪开始出现一丝的波动。
“我把事情一说,保险公司的人对我深表同情。他们说,本公司是把顾客的幸福放在第一位的,所以,理所当然,只要期限一到,马上就可以支付!”
“那后面呢,结果怎么样了?”
“看着日子越来越近……来了……”,女人面色苍白,突然缄口不语。
医生赶紧催促着说,
“什么来了?保险费吗?”
“不是,我丈夫回来了。’
女人刚讲两句又把话中断了。
医生似乎也一时懵懂起来,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缓了缓,片刻之后说到:“那不是很好吗,对吧”,好像除了这两句话外也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话可说了。
“好倒是好,就是……“,女人内心十分复杂,看着都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眼看着一切即将重新归于平静的时候,丈夫回来了。
“那你有问你的丈夫是怎么失踪的吗?“
“问了,回答的含糊其辞,说是得了什么记忆丧失症。但是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那他回来后有什么变化吗?“医生继续追问道。
“有变化 ,虽然他回来后重新找了工作,每天早起上班,下班回家做饭做菜,虽然一切都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我还是感到有变化。”
“变化?什么样的变化?可以把这个说清楚一些吗?“
“那可太好啦!”好象除此之外没有更恰当的话语可说了似的。
“好倒是好,不过……”
身为女人,此时的心境大概相当复杂。因为过了这么长时间,眼看一切即将告一段落的时候,丈夫又回来了,这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恐怕是很难说清的。
医生改变了话题。
“问没问您丈夫是怎样失踪的呀?”
“嗯,回答得含含糊糊,好象是说得了什么记忆丧失症……”
“哦,那样的症状偶尔也可能发生。失踪期间,大概是在什么地方成了另外一个人生活着的吧!”
“即使说能得那种病,但我总觉得不大可信……”
女人的苦恼,大概就在这里,医生针对这一焦点进行了发问:
“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话一点儿也不清楚,您大概感到其中存在着什么恐怖之类的故事吧?”
“嗯,那倒也是。不过,重要是有变化!”
“怎么,有变化?您丈夫已经恢复以前的生活了吧?”
“嗯,找到了新的工作岗位,每天早晨接时走出家门,晚上回来。可还是感到有变化!”
女人一再重复“变化”这个词。医生问:
“什么?怎么个变化呢?请把这一点说清楚!”
“是和以前的丈夫有不同,就是说,回来的不是我原来的丈夫。”女人一口气说完,身体有些发抖,面色更加苍白。
“难道……”
“不,是真的,我是清楚的!”
“你是说回来的是另外一个人吗?为什么会那样认定呢?”
“这一点我说不清楚!的确,相貌和体形,跟我原来的丈夫一模一样。不过,他绝对不是我的丈夫!”
“这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会不会是心理作用!也许因为长期不见面,所以在即将绝情断念的时候,他却回来了,所以不可能马上就和从前一样。不过我相信,只要双方共同努力,不久一定会重归于好的。”
“是的,最初我也想尽力那样做。可是,不行,没有那样的感情嘛。而且越努力越觉得他不是我的丈夫!”
女人坚持己见。一请她说清楚,她就一再这样重复。对此,医生推测说:
“对不起,我想可能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吧,您已过惯了独身生活,每天和孩子们逍遥自在,顺利的话,还可以领到一大笔保险费,好生活一直能过下去。但是丈夫一回来,那种美梦可就做不成了,因心怀不满,所以便想不认自己的丈夫了!”
“不,不是那么回事,肯定有所是有不同的,他绝对不是我的丈夫!”
女人不承认自己有什么幻想,她继续顽强地坚持回来的是另外一个人,医生一本正经地接着说:
“您好象是确信无疑似的。但理由是什么呢?恕我冒昧,我看实际上很可能是您自己杀了您丈夫,然后在社会上就声扬说他失踪了,不对吗?”
听了过番不客气的话,女人圆睁双眼,生气地摆手答道:
“简直毫无道理!警察以前也曾这样怀疑过,一有那么多的保险费,好象首先领款人就应当受怀疑似的,从地板下面到庭院,给挖了个遍。不过,我并没干那种罪恶的勾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蒙骗警察进行‘绝密犯罪’的本事。”
“那么,为什么说不是你原来的丈夫?……”
“只能是这么认为!”
争辩回到了原先的状态,医生也把话题拉了回来。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既不是由于您丈夫的事而精神苦恼,也不是毫无根据地胡乱猜疑回来的那个人,还是说你走错门了呢!”
“我不是想诊断自己,而是来请先生给查明另外那个人的真相的!”
“噢噢,是啊,我全明白了!那么你回去好好说说,请把你丈夫,不,像你丈夫的那个人领来,我给检查一下!”
“谢谢!”女人寒暄几句后便回去了。
第二天,有问题的那个男人来了。医生用相当熟练的动作进行了诊断,马上说:
“唉呀呀!你是机器人呀!是照死去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精制出来的人造人……”
“为什么?将它……”
“这点小事儿,一看便知,瞒不过我的眼睛,那么多一笔保险费,若是可能的话就不想支付。因此,保险公司根据照片和记录制作了人造人。由于加入保险时的检查,资料都齐备,所以很容易制作,做完后把它派来,从外形看就象活着回来的人一模一样,是个很巧妙的办法……”
“现在既被看穿,就不能对你置之不理了。这个秘密如果声扬出去可是件大事,对不起……”
男人站起身来,想逃走。可医生不慌不忙,仍以冷静的语调说:
“算了吧?不要做那种没意义的事!这儿的医生,由于事前知道事实真相,已经被杀了。我就是他的接替人,是由保险公司精心制作,派到这儿来的和你是一样的人造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