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诗翁画客狼狈为奸 怨女痴男鸳鸯并命
上回说到我思念母亲,夜里睡不着,写了两首思乡诗放在桌子上。
第二天一早,继之过来,给了批注,夸我写的好。我谦让几句,说不如发出去登报吧。继之连忙摆手说道:“这个大可不必,你看那报上哪有好诗。不过是一些人认识报馆主笔,常邹诗发到报上,被人看见,奉承几句,便自以为名仕了。更有那一班市侩,图慕虚名,找人代笔,发到报上。你要发表诗作,岂不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了么。”
“大哥为人厚道,今天怎么如此刻薄起来”
“我也是听人说的,自然不能一网打尽,总有几个好的。你不知道,还有更好笑的呢。这帮人或提诗买画,或作画买诗。时间久了,稿子存的多,便匹配不上,常常发错。梅花诗配桃花图,美人诗配钟馗画”
听到这,我笑的肠子快要断了,却只是不信。继之却叫丫鬟拿来一把扇子,说是去年托人在上海买的,我展开一看,不光诗不像样子,画也不匹配,方才信了。
转眼过了七八天。我收到叔父来信,说是就要回来见我,我一高兴,就到关上找继之。他看了信,并不多说。倒介绍我认识了述农。闲谈时,我说起之前路过上海,看见茶馆里男女混杂,笑谑并作的,很是奇怪。述农说,这些女子,多是流娼,也有良家,不过是洋人带来的风气。
“那内地怎样呢”
“内地上海城,原来也是这样,女子可以上茶馆,酒楼,后来被总巡禁了”
“这样整风顿俗,总是德政”
“哪里那么简单,外面看是德政,内里确是大大的私政呢”
“啊?此话怎讲”
“这总巡本是个打杂的出身。小老婆吃鸦片死了,他便禁烟。还有个女儿常进茶馆,后来偷跟轿班私奔,他便禁女子吃茶。因查出女儿是从楼房晒台,溜到城墙上跑掉的,便以防贼为由,拆了城里所有晒台。”
“后来这女儿怎么样了”
“总巡查到嘉定县,追回女儿,并知照嘉定县严办轿班。谁知这女儿自回家,滴米不进,眼看饿死。她妈妈没办法,又把女儿送回去。再看那轿班。”
“怎样了?”我急追问。
“那轿班认识当地豪绅,早被救了出来,并不曾损伤分毫。”说罢,述农哈哈大笑。
我长舒一口气。继之说道,你别急,这事还有后续呢。我正要再问,忽听见外面跑进两个人,打断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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