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我只做成了一件事情,就是读完了澳大利亚作家考琳·麦卡洛的小说《荆棘鸟》。
一
一开始,因为荆棘鸟的故事而关注了这本书,总想知道如果要写和荆棘鸟一般的人,该如何描述。在我的想法里,主人公应该是为了什么理想不惜耗尽一生去追逐,去奋斗,甚至挣扎,而最终也为此付出生命。然而作者并未如此去写这本书,她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对克利里一家人的生活的描述中,以女主人公梅吉的命运为主线,向我们娓娓描述出一幅20世纪以来动人心弦的悠远恒久的画卷。文章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拥有各自的事业,并为之奋斗,从不懈怠。克利里家里的每一个男人一生都守护着作为他们的妻子和母亲的菲;拉尔夫一生尽力效忠教廷,忠于上帝,为此他放弃了爱情,丢失了亲人;卢克热衷于挣钱,耗尽气力,一生节俭,只为那片他想象中要拥有却事实上从未买到的土地;弗兰克和戴恩,这两个被母亲十分钟爱的孩子,一个为自由出走,一个为上帝献身。菲,梅吉,朱丝婷,看似不同,实则都曾被遗忘过,也都从未忘记去追寻爱。
就像是一只只荆棘鸟,他们去寻自己的荆棘,尽管一开始连要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还是固执地去找,找着找着,就走过了一生。回头去看,看清这一路,也许它风霜雨雪,哪怕它荆棘丛生……
二
我曾想过一个问题,阅读原文小说与看改编电影哪一个更好?我从未有过什么头绪,但现在我觉得,二者都是必要的。为什么?
在我阅读小说的时候,我看书中描写的德罗海达,深厚的土地,广袤无垠;澳大利亚的袋鼠和其他动物,生机而富有活力;卡森夫人的别墅在外如同皇家花园,在内仿若宫殿……我并不知道真正的澳大利亚的土地,不知道那个时代的人的生活习惯与穿扮风格,就连联想,我的脑海中的样子,也是在我见到过的场景的基础上所建立起来的,书中的描述于我而言,仅是文字而已。
当我观看电影的时候,影片还原了那个时代的人文物景,我由此看到书中所写的土地,尽管它们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却也让我了解到那土地干旱时裂缝的可怖,看到德罗海达起火时的绝望与心痛和大雨来时的生机;看到袋鼠蹦蹦跳跳,野猪黑而凶残;看到家狗强壮好斗,马匹的高大和它们的必不可少。我看到家宅别墅没有欧洲国家的宫殿花园庄严美丽,却是德罗海达尘土飞扬里最动人的一处。我看到了成群的绵羊,一簇簇甘蔗,剪羊毛与砍甘蔗时的忙碌火热;那个时候的男子,为方便总穿着宽大耐用的背带裤,游工们常坐的带斗车,他们的歌声穿过广袤的土地,回响在碧莹的蓝天下。教会神圣不可亵渎,教廷礼节看似奇怪却蕴含着的虔诚……
任何一种传播方式都有其自由的表达方式。就如同阅读能描述更为详尽的故事或建筑,而电影能把这些描述以更为直观的方式呈现,那才造就出了我们更加丰盈地理解。
三
我曾试图去定义书中的每一个人,然而后来我发现任何的文字于书中人物相比,都没有它原义所要表达的更为贴切,索性便只是分享一些自己所留吧:
1. 她没想到要寻求什么帮助,因为在克利里家里不为自己去争斗的人是得不到什么帮助和同情的,女孩子们也概莫能外。
2. 至于梅吉,她简直没法把特丽萨满脸笑容、矮矮胖胖的妈妈和她自己那面无笑容、颀长苗条的妈妈相提并论,所以她从来也没想过:我希望妈妈拥抱我,吻我。 她所想的是:我希望特丽萨的妈妈拥抱我,吻我,虽然关于拥抱和亲吻的概念在她的脑子里远不如对那套柳木纹茶具的概念来得清晰。那套茶具是如此精致,如此细 薄,如此美丽!啊!要是她能有套柳木纹茶具,用那青花托盘里的青花茶杯给艾格厄丝喝茶该有多好啊!
3. 弗兰克是她那有限的天空中的一颗灿烂的明星。他 似乎是唯一能从坐着和她谈话中体会到乐趣的人,他用她所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万物。
可是她还是站了起来,努力笑了笑:"要是你非走不可的话,弗兰克,那也没什么。"
4. 据说,十年不雨,德罗海达邸内的草坪依然可以照样绿色湛然,花坛里的鲜花也照样盛开不败。
5. 在帕迪的几个儿子中 他是唯一的不喜欢德罗海达的生活的人。他当时别无所求而一心想要离开新西兰,但并不是为了想到这儿来。他厌恶无休无止地在围场里逡巡,厌恶大部分夜晚都睡 在硬梆梆的地面上,他讨厌那些不能当作宠畜来驯养的凶猛的狗:它们一旦不能干活儿,就会被枪打死。(弗兰克)
6. "我想,这些狗也许与上帝造狗的意图更接近吧,"拉尔夫神父温和地说。"警觉、聪明,喜欢攻击而又几乎从不驯服。就我自己来说,我宁可要它们,也不喜 欢供家里宠养的那些品种。"他笑了笑。"猫也一样。你没发觉它们在棚子边转悠吗?像豹子一样狂野不驯、不让人们接近它们。可是它们捕猎的本领棒极了,谁也 当不了它们的主人,谁也养不了它们。"
7. 弗兰克连一个字儿也没寄来过。渐渐地,有关他的回忆变得十分淡漠了;回忆就是这样的:即使是那些充满深情厚爱的回忆也概莫能外,好像脑子里有一种无意识的愈合过程,尽管我们曾痛下决心永勿忘,但它依然能使创伤弥合。
8. 他们在打扮入时的悉尼乐团的伴奏下,随着华尔兹舞曲飞快地旋转着,或站在一边、随孩子们去跳查尔斯顿舞,大嚼着龙虾馅饼和冻生牡蛎,畅饮着保存了15年的法国香槟和保存了20年的苏格兰淡麦芽酒。如果让他们说心里话,他们倒宁愿吃烤羊腿或腌牛肉,宁愿喝廉价酒、烈性的邦达伯格产的兰姆酒或成桶的格拉夫顿苦啤酒。但是,体味一下生活中更美好的东西也不错,这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9. 衰老是我们那富于报复性的上 帝加给我们的最厉害的报复。为什么他不让我们的思想也衰老呢?
10. 他的房间面西。夕阳即将西沉。每年夏天,尘幕都在静静的空气中到处漂浮着,阳光穿过微细尘粉,世间万籁仿佛变成了金黄和紫红色。变幻多端的云朵镶上了耀眼的亮边,云蒸霞蔚,掠过压在树尖和远方牧场之上的如血火球。
11. 她既没有大哭,没有啜泣,更没有激烈的反对。只是身体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好像被一副担子压偏了,负重不均使她无法恰当地承受它。她吐了口气,但又不象是叹息。
"什么时候走?"
"就是几天的事。"
"哦,神父!这比弗兰克走更难让人忍受!"
"对我来说,这比一切都难以忍受。我没有任何安慰,而你至少还有你的家庭。"
"你有你的上帝!"
"说得好。梅吉!你长大了!"
12. "神父,假如你不是个教士的话,你会娶我吗?"
"这个称呼让人感到不愉快、不要老这样叫我。我的名字叫拉尔夫,"所答非所问。
13. 几天之内,菲恢复了她的活力,对装饰大宅的兴趣使她忙碌着。但是,她的沉默无言又变成了郁郁寡欢,只是倔强不屈的神态更少了,表现出一种呆滞的沉静。好象她对大宅最终的外貌如何的关切超过了对她家庭生计的关切。
14. 在生活中走回头路是根本办不到的。小梅吉,对他来说,德罗海达已经是有些时过境迁了。假如他回来 的话,这里是不会使他得到往日的那种愉快的。"
15. 不管是什么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这里羊多城,城里人多
16. 梅吉回忆起她头一次到德罗海达的时候曾经想过,家内圈地以前一定优美得多。相比之下,它周围的树木显得葱笼蓊郁,而它却光秃秃的,十分凄凉。现在,她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家内圈地无非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防火场.
17. 就象香客到了最后一个叉路口一样,他们在灰蒙蒙的、连绵不断的雨中分头去了,彼此越高越远,身影越来越小,终于各自消失在预定好的道路上。
18.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那朵花。"梅吉,我用不着再记住你了,现在用不着,永远用不着。你就在我的心里,这你是知道的。我无法对你掩藏这种感情,对吗?"
"可有时候,看得见摸得着的纪念品还是需要的,"她固执地说道。"你可以把它带走,看着它,当你看到它的时候,它会提醒你,要不然你不可会把所有的事都忘掉的。请带上它吧,神父。"
19. 也许,他的人生态度再也不会依然如故,但是对他更有用了,因为只有那些曾经失足堕落的 人才明了荣枯兴衰之道。
20. "不,不要写信。因为有了这番经历之后,我还需要信吗?在我们之间,我不需要任何可能落到无耻之徒手中的、能危及你的东西。因此,不要写信。要是你 能 来澳大利亚的话,到德罗海达一访是自然的、是寻常事。不过我要提醒你,拉尔夫,在你这样做之前要三思而后行,世界上只有在两个地方,你是属于我,胜过于上 帝--在这里,麦特劳克和德罗海达。"
21. 当他们握手的时候,罗布望着他的脸,感到十分惊讶。他从 来没有见过如此富于男子气,如此哀婉的眼睛。冷漠之情永远从拉尔夫大主教的眼神中消失了。
22. 基兰博并不是一个特别迷信的地方,但是9月2日那个星期天,就连最愤世嫉俗的居民也都战粟了。因为,在这一天战争结束了,澳大利亚史上最长的干旱也在同一天结束了。近十年来没下过一场有补于事的雨,可是那天,布满天空的云层却达数千英尺。黑云压顶,雨水破云而来,在干渴的土地上倾注了12英寸的雨水。也许,一英寸的雨水尚谈不上缓解旱情,过后根本无济于事,可几英寸的雨水却意味着青草啊。
23. 德罗海达确实有足够的水可以熬过十年大旱,但仅够庄园之用。
24. "你到澳大利亚去过吗?"
他晃了晃肩膀,但是没有弄出声音来。"我差点儿去了两次,好姑娘,不过我想方设法躲过去了。"
"哦,要是你去过的话,你就会理解了。象我那样读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便会对澳大利亚人有一种魔力。雷纳,雷恩①,荒漠之地的生命。"
25. 在回家的事情上,你正在 把你的生话像祭品一样献给我。我不需要它。我从来不想要它。现在我拒绝它。你不属于德罗海达,从来不属于。要是你依然没有想 好 你属于哪里,我建议你立刻坐下来,开始苦思苦想一番吧。
26. 不。爱的迹象就摆在那里,要你自己看出它是给你的,如果它是给你的,你一定会明白的。
佛罗海达的故事结束了。
佛罗海达的故事总不会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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