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威,字叔重,号东泉,蒙古族人。曾任南剑(福建南平)太守,经筵官、参知政事等。《太和正音谱》评其曲“如鹤唳青霄”。散曲现存小令十九首。兹录三首:
寿阳曲
千年调,
一旦空,
惟有纸钱灰晚风吹送。
尽蜀鹃啼血烟树中,
唤不回一场春梦。
【注】千年调:长久不变的调子;纸钱灰:为死人烧的印有票面价值的纸钱的灰。纸钱又叫冥钞;蜀鹃啼血:相传杜鹃鸟是远古时代的蜀帝杜宇的魂魄化成的,叫声凄厉悲苦,常嘴角流血仍啼叫不止。事见《蜀王本纪》与《华阳国志》。
隐山翁杜鹃啼血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作者通过它的悲鸣不息亦难唤回昔日之美梦,道出了自己的心思。这就是:不必为功名利禄去煞费心思,情深意长。此观点与他在官场奔波劳碌而一无所获之生活窘况,不无因由。
湘妃怨
夜来雨横与风狂,
断送西园满地香。
晓来蜂蝶空游荡,
苦难寻红锦妆。
问东君归计何忙?
尽叫得鹃声碎,
却教人空断肠。
漫劳动送客垂杨。
【注】西园:北宋洛阳有董氏西园,为游览胜地。此泛指都市园林;东君:传说中的司春神。
独行侠此曲在铺排景物、抒发情怀时兼收并蓄,以西园雨后的暮春景色,传递出令人断肠的愁绪。曲作以“断送”、“空游荡”、“苦难寻”、“尽叫得”、“漫劳动”等一系列富有强烈主观色彩的语言,表现了由春事而人事之无限怅惘,在以直露为主的散曲中别具婉约情调。
蟾宫曲
理征衣鞍马匆匆。
又在关山,
鹧鸪声中。
三叠阳关,
一杯鲁酒,
逆旅新丰。
看五陵无树起风,
笑长安却误英雄。
云树蒙蒙,
春水东流,
有似愁浓。
【注】鹧鸪声:相传其声如叫“行不得也哥哥”;三叠阳关:即《渭城曲》;鲁酒:鲁国所酿昧薄之酒;逆旅:旅舍;新丰:在陕西临汾东。此用唐马周事;五陵:在长安一带的汉代五个皇帝陵墓。此句语本庸杜牧《登尔游原》诗。
泛舟此曲状描旅途中的愁怀。先从纪行入手,前三句突起,有如海涛天风,一时奔集。“匆多”状行色,“又”表明连续,“鹧鸪声”景色凄凉,“三叠”三句补出送别情景和启程地点,用典自况,妙在点露。“看五陵”两句瞬间写尽发展过程,意含对历史的感慨和对自己为功名奔走的自嘲。未句即景抒情,意脉承前而来,苍凉中自含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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