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镜石
【原创连载小说】《风长凌》第四章 心镜石
日暮夕照，余晖透过枫林撒在小院子里。等了一天也没见那中年男子来过，这让风长不得不相信那抚琴女子秦月琴的话。
药老怪提了一壶温酒便落座于风长凌对面，待杯中酒满，才笑语道：“你这枯坐的功夫都比得上那些大禅师了，都说年少轻狂，怎么到了你这就变得暮气沉沉？”
拂手端起石桌的酒杯，烈酒入喉，刺激得风长凌一阵咳嗽。久久才平复下来，目露精光的直直盯着药老怪说道：“前辈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何必消遣我呢？”
提着酒壶，给风长凌杯中重新满上了酒，药老怪才砸吧着嘴唇说道：“这不是你的身体太奇异了嘛，如今看来昨日的猜测也是当不得真，所以我想再看看，说不定能找出其中的原因，配出同样效果的伤药。”
“再看看？”风长凌望着药老怪神情疑惑道。
“嗯，也不算什么事，再来一遍就好了。”
“再来一遍？给自己再来一刀？”风长凌瞪着眼看着药老怪。
“怕什么，有我在保你无事。”
“这不是怕什么，我又没疯，非得给自己一刀！”风长凌回绝道。
见风长凌根本没有商量一下的态度，药老怪也不再说什么。几杯烈酒下肚，转而问道：“小子你家室在哪儿啊？”
看着药老怪不死心的旁敲侧击地询问，风长凌白了一眼没好气回答道：“孤身一人，没有家室，也没有家。”
“哟，还是个孤儿啊。”药老怪抿嘴道。
然风长凌望天皱眉，似是懒得理会药老怪了。见此，药老怪却是探头低声道：“你就不想寻找你的双亲？若我能弄清楚你身体的奇异之处，或许能帮你找到他们哦。”
风长凌头都没回地的低沉道：“我自有记忆时便是独自一人了，可能年纪小记不清，也可能失忆了，但从未有过双亲的一点记忆。所以，我并不在意这些，您就不要想着我能给您当实验品了。”
“嘿，你个死小子，当真是冷漠绝情，连双亲都不在乎！你以为你是天生地养啊？”药老怪怒喝道，倒有点岔开话题的味道。语罢，也不在多言，静静品尝着杯中烈酒。
药老怪的话让风长凌想起了尘封的往事。不经意间想起在那寒风凛冽中相遇一幕。自己在雪地里醒来，望着白茫茫的大地，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脑海中一片空白。
风雪中走出宛若仙子般的白纱少女，牵着骏马来到自己面前。少女青丝夹杂着雪花，脸蛋被冷风刮的通红，清淡的朱唇娇声道：“小鬼你怎么在这儿？”
朦胧中的自己只是呆呆的望着少女，静静地听着少女一句一句的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住哪儿？”
……
“那跟我走好了？”
……
“说好了，你得拜我为师，不然宗门不答应，我也不能带你走了。”
……
“宗门要你的名字，你不说话我就给你取了个哦。”
“这风也不知刮了多久，你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就跟这风一样。嗯，就叫你风长凌吧。”
……
“我就说你小子不可能那么绝情吧，怎么？想你双亲了？”药老怪突然的话语把风长凌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随手拂去眼眸流出的痕迹，心中似是坚定了想法，风长凌望着药老怪沉声问道：“前辈您知道心镜石吗？”
药老怪被风长凌突然的一问顿时愣住，思虑片刻才回道：“这说来话长了，天歧峰的存在其实就是因为心镜石的缘故，这其中的因缘牵扯太多，我也只知晓部分，你若想了解可以找峰主问问。”
“我要是能找峰主就不会问您了，说说您知道的吧。”风长凌无语道。
“这心镜石传说是上古真仙的法宝，可以探照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不过是真是假无从得知，毕竟那个年代太远也没古书记载。”
“那秦月琴所说的通过心镜石是怎么回事？”
“这心镜石到了如今，虽无法如上古时那般厉害，却被琢磨出另一道法门，能映照出一个人的善与恶。至于小仙女说的通过心镜石，其实就是让心镜石映照一番。”说道这儿，药老怪话语骤然停下，望着风长凌说道：“你小子好命，有峰主的纸令，不用过心镜石了。不然能不能过都未可知，毕竟心镜石是靠灵魂映照善恶的。若说一个人真的没有一丝恶念，恐怕就是圣人都难说。我倒觉得应该是峰主故意的，借此拒绝其它人进入天歧峰。”
对于药老怪的话，风长凌也不想解释，免得激起药老怪的臭脾气。但关于心镜石的问题却是追问道：“那映照出来的如何辩善恶？”
“这就更简单了，灵魂映照出来的模样就能看出来。恶为一切凶兽，善则是本身虚影。”药老怪回道。
风长凌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于心镜石算是有了个了解。但就像药老怪所说那样，谁的灵魂没有一丝恶呢？可通过心镜石却是眼下唯一能留在天歧峰的机会，无路可走，只得先试一试再说了。万一心镜石并不是如药老怪说的那么严苛，些许小恶之念也许能过也不一定。
药老怪望着沉思的风长凌，淡然笑道：“峰主弄出个心镜石就是来伤人的，我在此二十多年，就没听闻有人能过心镜石的。”话音刚落，药老怪轻抚额头问道：“对了，小仙女怎么会跟你说心镜石的事？你不会刺激到她了吧？”
“闲聊的，我又没说什么，怎么可能刺激到她？”风长凌回道。
“也是，真要是刺激到她了，估计早就翻天了，也不似现在这般还能跟你闲扯了。”药老怪晃悠地说道。
当天地间最后一缕阳光也消散时，天歧峰瞬间便暗淡了下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也让风长凌发现自己并不是神仙，望着药老怪问道：“可还有吃的？”
“我还以为你真能不吃呢！给你留了一份，等着。”药老怪说着便起身往屋子走去。
不多时，药老怪便提着食盒出来了。一碟青菜，一碗米饭摆在石桌上后，风长凌便迫不及待的提筷开吃。药老怪却是不紧不慢地掀开手中油纸，露出一只金黄的烤鸭。笑道：“怎样？对你不错吧。知道你不够吃，特意找人去山下买的。”
风长凌抓着一只鸭腿边啃边说道：“前辈有心了，小子感激涕淋！”
一旁看着风长凌狼吞虎咽的药老怪却是笑眯眯的回道：“感激涕淋就不必了，你若是肯让我再看一遍伤口的自愈，给你买一个月的烤鸭都行。”
吃得正欢的风长凌被药老怪的话吓得差点咬掉舌头，望着药老怪回道：“前辈您真行！一个月的鸭肉我是吃不成了，这只就当先前的补偿了，以一只烤鸭换一次的见识，前辈您不亏。”说完也不理会药老怪，对着烤鸭埋头苦干起来。
风长凌的话让药老怪气得跳脚，抓过另一只鸭腿恨声道：“小子，有你求我的时候。”
一老一少就此在院子里对上了，直至夜色深沉，倦意袭来，回了阁楼才不得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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