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夏天,我跟着简先生刚到合肥不久。
那会他刚毕业,父亲患重疾。因为没钱,两人租住在他学校旁边小巷里二楼民房。不到三十平的简易房分内外两间,内间很小,有张矮床跟踏踏米差不多高,有扇窄窗,窗边放了一张书桌,书桌最好的位置,放着简先生大学室友放烟头的小鱼缸,里面我养一尾红色金鱼。我的书就只能摆放在地上;
外间放个简易衣柜,靠窗户也放了张桌子,上面是电池炉和做饭调料,偶尔我们会自己做吃的,加上一张折叠小餐桌就是全部家当了。
公用的卫生间在一楼,所以一般晚上我不敢喝水,因为有时简先生加班的话,我一个人不敢穿过走廊和窄窄没有灯光的楼梯去厕所。
弟弟说要来合肥玩的时候,我内心有点纠结。我怕他看到我们目前生活的囧迫,会担心我们过的不好。那会弟弟妹妹在浙江打工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简先生知道我心里还是想弟弟的,于是瞒着我去车站接了弟弟。
见到弟弟时居然看到他还带了一口袋粮食,我蒙圈了:“啥?”
“今年的新米。”
“亲弟啊,你一路就这么坐车扛来的?”
“不然呢?你扛?”
“不是,你是怕到合肥我会饿死你吗?”
“我愿意啊?一路上我都要火了,爸妈怕在合肥吃不到新米,非得让我带,估计怕你俩会饿死。”
我。
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弟弟并没有太大反应,嘻嘻哈哈调侃问简先生我做饭他敢吃不。
“你和你小姐小时候还是吃我做饭长大的!”
“所以我俩长的不好啊,怕你祸害别人。”
……
放下东西嘻嘻哈哈在外面小饭店吃了饭后,商量晚上让他去附近宾馆住,这货不同意非得要在外间打地铺,索性随他去吧。也好,可以多些时间聊天。
白天抽空带他去外面逛玩吃,实在没空的时候就让他自己去溜达。但要求他每天得帮我擦地板和喂金鱼。这货一听翻白眼叫道:我是来度假的,又不来给你们当保姆!我睡地板还得给你们擦地板,太过分了吧?!!并扬言回去要告我俩状。
嘴上这么说,地板还是帮我擦的挺干净,小金鱼还是尽心照顾着,晚饭还帮我们做上了,居然味道不错。偶尔还帮我晒被子,刷鞋子……真是长大了,以前可是自己臭鞋子穿多久都不刷的。
我由衷的感叹:可以啊,自理能力进步很大,变勤快了。姐不担心你找不到女友了。
这家伙直接怼回来:姐,追我的人可不少,不过,我可真同情简哥收了你。
我一只拖鞋飞过去。
他轻轻一躲鄙视到:切!连招式都没更新。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合肥也没啥好玩的,不适合我气质。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转身进了内间。
那晚,简先生和他席地而坐,喝了不少啤酒,说了不少醉话。
第二天一早,简先生买好早餐,我俩就悄悄上班去了,他还在地板上熟睡。
下班回来,弟弟已经走了,估计真怕我俩会饿死,买了一大堆水果零食和酸奶放在桌边。
夕阳的一缕余辉从窗户斜射进来,金黄的光芒轻轻铺满在光亮的地板,那角落里炫目的黄色口袋的一袋新米,怕是够我们整整吃上一年多吧……
PS: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弟弟扛去的那袋普通大米,却温暖了那段艰难而难忘的昏暗时光。
一袋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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