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无筝
这一天，风和日丽，表妹小雨对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阿兄，你一定要幸福！”随后从十七楼纵身而下，享年十七岁。在最美丽的年纪里选择了一条最傻的路。
一
记忆中，表妹小雨一直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仿佛会撒娇，一直是我们这些哥哥姐姐的开心果。
我们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见面了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她在老家读书，我在省城工作。
五月中旬的周末，她突然来到了省城找我:“阿哥，你能请我吃顿饭吗？我身上没钱了。”
“小丫头。”我起身，把她迎了进来“你怎么突然来省城了啊。”
“我偷偷跑出来的。”
“你为啥偷偷跑出来啊！”我挑了挑眉毛。
“我父母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表妹一脸不屑。
“天啊，你才十七岁啊！还在读书啊！怎么就出嫁了啊！”
“他给了我父母八十万的彩礼，我父母已经收了。”
“什么。”我大惊:“姨夫姨母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可是她们的亲生女儿啊，他们居然忍心把你推到火坑？”
“他们说，那老头子虽然五十多岁，但是家里条件好，我嫁过去，直接就能做少奶奶。”
“胡闹！”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就在我这待着，没人能带走你！”
“阿兄！”表妹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真好！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就是你亲哥。先吃饭吧，我给你叫外卖。”
二
表妹饭还没吃完，姨夫就打电话过来了:“啊秋啊，小雨在不在你那里啊？”
表妹一个劲的挥手，我直接回道:“姨夫啊。好久不见，我现在不在家呢。表妹也联系过我啊。”
“呵呵呵。”姨夫似乎很和蔼可亲:“是挺久没见了，也没啥事，我们上午出去，中午回来就没见到小雨了。打电话她也不接。这小丫头，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那姨夫。”我点燃了一支烟:“为什么小雨要离家出走呢！”
“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雨也不小了，我们给她说了门亲事。”
“可是小雨才十七岁啊！”
“你姨母嫁过来时，可还没十七呢！十七不小了！再说了，对方也是个不错的人家，有钱有势。人也仗义，小雨嫁过去日子不会差的！直接就能过上少奶奶般的生活！”
“所以你们就给她找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我捏烟的手都微微颤抖，但我也的确太年轻，自己暴露了自己。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五十多岁？看来小雨果然来你这里的吧！”姨夫那边似乎笑了起来:“阿秋啊，你也好好劝劝小雨。你作为阿兄，不至于不懂事吧？女孩子家家的嫁个好人家，不比什么都好。”
“你放屁！”我气得直接把烟头摔在了地板上:“你问过小雨的感受吗？你真的为了小雨好嘛？我看，是那八十万的彩礼太压手吧！”
“秋小子，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姨夫生气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把小雨看好，不然的话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
“草！”我也是大吼:“你来啊，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不讲情面！我把话摆在这，有我在，你别想带走小雨！”
“格老子的！”对面也吼了起来:“你给我等着！”说着挂了电话。
小雨诺诺的说:“阿兄，谢谢你请我吃饭，我不能连累你，我还是出去吧！”
“胡闹！你离开我这你还能去哪儿？这省城除了我你还有认识的人吗？你就在这，我就不信谁敢带你走！”
三
小雨最终还是走了，趁我出去买烟的时候跑了。
姨夫和两个表哥很快就找上了门。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有好脸色，也没客套，直接开门见山:“人呢？”
“不知道！”我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砰！大表哥二表哥都是老家有名的混混，拍桌子的是大表哥:“姓荀的！你最好老实点！我们张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砰！二表哥也重重的拍了桌子:“你算哪儿根葱？找不到人，你赔我们八十万啊！”
“哼！”我很是不屑:“亏你们还是亲哥，为了这八十万把自己的亲妹妹卖了！你们简直猪狗不如！”
大表哥气急，站起来，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我的脸上。我也气急，一巴掌回了过去。两个人抱在一起，打了起来。
二表哥一看这情况，也是直接给了我一脚。我就这样倒在了沙发上。
两人把我摁在了沙发上好一阵毒打！我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只能抱着头承受。
两人也是打累了。大表哥直起身:“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小雨在哪儿！”
“呸！”我吐了口血沫:“不知道！”
“你还敢犟！”大表哥说着还想动手被姨夫制止:“阿叔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你们四个人都是玩得来的好朋友。你心疼小雨，他们就不心疼吗？我们也是为了小雨好！”
“你们这叫哪门子对她好？把她推给一个老头子，就是对她好？”
“阿秋啊！”姨夫感慨:“我们家不比你家，你两个表哥也不比你。你有文化，是大学生，有个好工作。你两个表哥都读不来书，二表哥都二十五六了，他们娶媳妇难啊！不拿这八十万，你让我怎么给他们娶媳妇！”
“口口声声为小雨好，结果不还是为了自己？”
“女孩子家家的，最后都要嫁出去的。嫁个有钱的不好吗？阿秋啊。你给我这长辈一个薄面，说出小雨的下落吧！我给你赔罪了。等她出嫁了，我给你分两万做红包。我们还是好亲戚。”
“跟你们做亲戚，我恶心！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死我也不知道！”我恶狠狠的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你他妈……”大表哥刚想动手，还是被姨夫拦下了:“他是荀家的独苗，我们惹不起他们家，打坏了不好交代。我们直接去找他父母吧！”说完，离开了我家。
大表哥和二表哥扫了我一眼，也离开了我家。
四
小雨离开我家后，漫步在街头，漫无目的。一直走到了夜晚，找到了一个桥洞。
桥洞里住了两个乞丐，一个老头，一个小孩。小雨主动攀谈:“老伯，可以给我一张报纸吗？”
“姑娘你这是离家出走了？”老乞丐递过了报纸:“年纪轻轻跟父母有啥事谈不开啊，坐一会早点回去吧。”
“老伯你不懂。”小雨把报纸铺在了地面上，盘腿坐下:“我父母硬要我嫁人。”
“嫁人好事啊！你不开心吗？”
“可我父母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啊，我有喜欢的人。”
“这样啊，那的确做的不好。”老乞丐叹了口气:“不是说很早以前就婚姻自由了吗？你可以去派出所啊！”
“老伯，你觉得这种事，派出所会管吗？在岭西这里，治安都不怎样，这种小事哪里会管？”
老乞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小雨也把手机重新开机。
刚一开机，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小雨，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凤士桥下面的桥洞里。”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在桥洞对付一晚上吧，明天我就去找工作，权当提前进入社会了。”
“胡闹，你知道桥洞晚上什么环境吗？你先来我这里，你父母走了短时间不敢来。”
“可是阿兄，我不想在麻烦你了，我决定了等我在这里挣点钱，我就离开岭西，去一个他们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你身上还有钱吗？”
“没了，我拿点钱还是省吃俭用出来的。就够一个车票钱。”
“唉，我给你打点钱吧。你也别打工攒钱了，直接去外地吧。这样你还安全点。”
“谢谢你阿兄。”小雨此时泪流满面。夜晚的桥洞，阴风阵阵，更添了几丝冷意。
老乞丐不知何时，悄悄的走出了桥洞。估摸着桥洞里的人听不到声音了，拿出拾荒时捡到的诺基亚，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边小雨刚挂掉电话，两位警察同志就来到了桥洞。
经过一番询问和初步查证，小雨被警察带走了。
小雨只是个小姑娘，三言两句就被套出了父母的电话号码。
本来，警察同志是不会带小雨走的，可是当电话那头的小雨父亲声嘶力竭的大吼时，两位警察同志意识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带走了小雨。
五
在警局里，小雨声嘶力竭:“不，我不跟他走！”
小雨的父亲和哥哥们都到了，小雨父亲对警察赔笑:“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们没有管教好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么大人了，还离家出走，还没超过48小时，正常来说我们是不会出警的。”
小雨父亲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给你们送锦旗。”
小雨哭泣不绝:“我不要跟她走，他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
“有这样的事吗？”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亲闺女啊，我疼都来不及！是不是他两位哥哥？”
小雨两个哥哥忙忙点头:“对啊，就是小姑娘使性子而已，哪儿有那么严重。我们两个班都不上了出来找她，可把我们急坏了。”
“那她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我希望你们能正确交代。”
“唉，我们想让她相亲嫁人，谁曾想她这么反感。”
“现在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已经不是旧社会那一套了！你们不能控制你们女儿的婚姻。”
“是是是，我们坚决吸收新思想，加快进步！”
“这样最好！签了字，就把人领走吧！”
“不，我不要跟他们走，他们……”小雨话还没说完，小雨父亲一巴掌打在了小雨脸上:“你个黄毛孩子，还要给警察同志添麻烦！”
“住手！”责任警官大喝:“任何人都不允许用暴力解决问题！”
“是是是。”小雨父亲点头哈腰:“我们这就把孩子带走。”说着，指使小雨两个哥哥把小雨带走。
小雨还想说什么，被小雨父亲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签了字，带着小雨就离开了警局。
待小雨一家离开后，责任警官旁边年轻警察问道:“师父，这很明显是有内情的啊！我们就真的不管吗？”
责任警官长叹一声:“他们是一家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怎么管？”
“那小女孩很明显是被威逼着去相亲，才多大啊……”
“小胡。”责任警察恨恨的说:“这里是岭西！”
年轻警察还想说什么，到最后只是懂了动嘴，叹了口气。
小雨父亲一行人架着小雨离开派出所有一段距离后。在一个行人不多的巷弄里，小雨父亲回过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小雨脸上:“好你个赔钱货！居然还敢离家出走！”
小雨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父亲。
小雨父亲突然抚摸小雨的头:“女儿啊，这两巴掌是对你离家出走的惩罚。你不想嫁，我们不嫁就是了。”
“真的吗？”小雨开心的道:“我真的能不嫁？”
“唉，当然可以！”小雨父亲语重心长:“不过，你得和我去见一下那个人，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但你得去见一下，最起码面子好看一些，毕竟对方有钱有势，不能得罪了。”
“爸！”小雨笑了起来:“好。我们现在就去，你们怎么不早说啊！”
“谁像你这么冲动啊，脑子一热就离家出走，你不知道你妈都哭成啥样了！”
“对不起嘛……”小雨委屈的撅起了嘴。
“先去吃饭，再去买身衣服，你看你这衣服脏成啥样了。在省城住一晚，明天我们就出发。”
六
去见的人是省城隔壁城市的市中心望族。住在高档小区里，十七楼。
“刘老弟！”小雨父亲满脸笑意:“好久不见了啊！”
“好久不见啊，张大哥。你们这是？”刘老头明知故问。但一双眼睛都盯在小雨身上了。
今天的小雨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穿着牛仔短裤。三千青丝梳成马尾，青春靓丽。小脸低着看着脚上的小白鞋。一脸的娇憨，好一个可人的姑娘！
“这不是把姑娘带过来了嘛，时间宜早不宜迟，你们先去好好谈谈。”最后两个字，小雨父亲说的有点重。
刘老头，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去旁边那个屋子谈谈。”说着起身带路，小雨也跟着进去。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卧室。除了床也没啥住的地方，两人只好坐在床上。
“小雨是吧？你比照片还漂亮呢！”刘老头开口称赞，一双眼睛却上下打量:“你嫁过来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啊！”小雨抬起了头，半转身，看着刘老头:“我不嫁啊！”
“不嫁？你老爸都收了我80万了，你人也被送过来了，你跟我说不嫁！”
“不是说，今天只是谈谈吗？”小雨终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谈啥谈啊，有啥好谈的，你老爸他们都走了！来吧宝贝儿，先让我亲亲。”说着冲着小雨扑了过来。小雨躲闪不及，被抱了个正着。
“不要，快滚开！”小雨害怕的大喊:“爸！大哥！二哥！阿兄……”不等小雨继续喊，刘老头就亲上了小雨的唇。
小雨拼命反抗，手脚齐动。刘老头，年纪不算小，却还有一把子力气。先把把小雨两只手拉住，再用一只手控制小雨两只手。另一只手也是放肆的抚摸。
小雨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她身体晃动着继续反抗。换来的缺是刘老头的左右开弓！
此时的窗外突兀的，打了一声响雷。随后，下起了瓢泼大雨。窗内的小雨也就这样被夺走了女孩子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完事的刘老头，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以后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吧。”
窗外只是雷阵雨，太阳又重新出来了。一片清新。
这一天，风和日丽，表妹小雨拿起手机，对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阿兄，你一定要幸福！”随后从十七楼纵身而下，享年十七岁。在最美丽的年纪里选择了一条最傻的路。
七
警察通知我的时候，小雨尸体已经被收容到了医院，那天，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表妹小雨，死了。从十七楼自杀。
从此，再也看不到那轻灵的人影儿。再也没人唤我阿兄了。
双眼通红的我，口头向领导招呼了一声。在公司门口打车，直接去了那个城市的收容医院。
在医院地下二层，法医的工作室里。小雨被一层白布覆盖。我想拉开看看，被法医阻止:“小伙子，别看了，你承受不了。”
砰，我跌倒在地。哭的声嘶力竭。
“小伙子你是她什么人啊？”法医感到疑惑:“几个小时前被警察带走的他爸他哥都没哭的那么伤心。”
“我是他阿兄。”我抹了抹眼泪，缓缓的站了起来:“大夫，他们在那个公安局？”此时，我心中有一团火。
法医给我说了一个地址，道了声谢，径直出发。
到了公安局，在值班警察的带领下直接进入办案区。此时，刘老头，小雨父亲与哥哥们已经被分开审讯。我也要被问询。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我是他阿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她为什么跳楼前给你发这条信息。”
“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她为什么跳楼吗？”
“他那狗日的老爹，收了某个老头八十万，就把小雨卖给他了，不过她为什么要跳楼呢？有什么这么想不开？”
“经过我们初步鉴定，刘老头对死者进行了性侵……”
“什么！”我气得拍桌而起:“他们居然敢这样做？他们在哪里？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你冷静点，这里是公安局！”
“你他妈叫我怎么冷静！亲爹亲哥居然干的出这种事？他们不配活着！”
“同志冷静点，审讯结果马上就出来了，耐心等一下，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审讯终于完毕。我在拘留房里，见到了那四人。
四人都带着手铐。刘老头显得无所畏惧，小雨父亲和哥哥倒是一脸恐惧，眼角似乎有泪痕。
此时的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对着刘老头脑袋就是一拳。一拳又一拳。
刘老头蒙了，慌忙躲避。到了此时，警察才慢悠悠的过来拉架:“你们注意点，这里是公安局。”
“好小子，你有种，敢打我！你看我出去了怎么收拾你！”刘老头胆大包天，居然敢在这里威胁。
“刘某！不要挑战执法部门的威严！”
“我呸，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岭西！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民族的家务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管这里是哪里！只要触犯了法律的底线，都是我们强烈打击的对象！”
“借你俩胆，你敢吗？”刘老头，无所畏惧。他在本地算望族，还不是汉民。
“呵呵。”我冷笑了两声:“刘老头？你很厉害吗？你不会有好下场，我说的！”
刘老头想反驳几句，被我凶悍的眼神给震慑，动了动嘴皮子，最终也没说出声。
我把视线望向了小雨父亲和哥哥们:“姨夫？表哥？可真有你们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此以后，我荀家跟你们家断亲！老死不相往来！”
“阿秋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啊，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你跟警察说说，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
“你们三个，万死不足以谢罪！”说着我对着小雨父亲的脸狠狠地就是一巴掌，小雨父亲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
“现在没我什么事了吧？”我转头对着警察说:“我要去医院带走小雨的尸体。”
“具体情况我们已经探查清楚。签了字你就可以走了。不过，你只能带走死者骨灰，不能带走尸体。”
一边签字，一边回了声好，我就离开了公安局。在公安局外面我给我的父亲打了电话。
说起来，我家也是望族，爷爷走的早，家族就破败了不少。父亲却还挺争气，重新振兴了门庭。
父亲听我慢慢的讲完了所有的故事原委只说了句:“知道了，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终
小雨的骨灰最后是被她的母亲带走了，我想带走，她不让。我的父母也不让，说是不合规矩。按照规矩，自杀的人不能进祖坟。
我跟随小雨母亲回到了家乡，在后山的一个土坡上。小雨母亲想把骨灰埋在小河附近，说是洗衣服的时候，能来看看。我说埋在大树下吧，小雨生前最喜欢树下乘凉。最后，姨妈听了我的。
“阿秋。”姨妈铲完了最后一捧土:“这件事，我一直不同意。奈何我一个女人家说话也不算话。”
“小雨怎么会这么傻！”
“说来不怕你笑。”姨妈笑的很凄惨:“我当年也是被你姨夫买过来的。”
“他不是我姨夫！”我怒不可遏:“他不配！”
在父亲不懈的努力下，刘老头强奸罪重判了二十年。小雨父亲和哥哥们倒是只罚了三个月拘役。
“我是做妈的，我比你们谁都更伤心，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姨妈泣不成声。
我狠狠地握了握拳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小雨父亲，做事没有人性，但他毕竟是小雨父亲。
小雨母亲哭了半晌，离去了。我也就这样站了半晌。在她离去后，我背靠大树缓缓的坐了起来。
“丫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别闹，该出来了。小时候，每次捉迷藏都是大家走完了你都没出来。时间不早了，再不出来也不等你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冷不热，微风阵阵。
“你再不出来，阿兄可生气了。每次你要出来玩总会叫上我，每次回去却总是我叫你。”
不知不觉间，我的双眼也湿润了。
“你说要考大学，要好好学习考到江南去。还说要在西湖泛舟，你倒是考啊！作业都没见你认真写过。”
背后的这棵桂树不算小，有我的腰粗，据说有一百年的历史了。
“你倒是跟我说几句话啊？往常不都是你缠着我说的嘛！这个世界这么美好，还有好多事物你没接触过呢！”
微风阵阵袭来，吹动了桂树的叶子，是沙沙声。
“你走了……你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了！你走了还要让阿兄那么伤心。那刘老头是个混蛋，你也是个混蛋啊！你走了，真正伤心的，不还是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吗！”
我抹了抹眼泪，给坟包又添了把土。缓缓起身。
“你说，我以后一定要幸福。我答应你。下辈子，就让我做你亲哥吧！”
突然一阵大风袭来，天上下起了小雨，神奇的是桂树附近没有雨。只有桂树晃动的厉害，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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