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喜欢种果木花草,村里不缺地,但在地头种果树的人家很少。
雲还是孩子时,就在房侧地坪边种了葡萄苗、橘子树、枣树。葡萄苗是本地的老品种,应该是山葡萄中较优质的大果粒品种。他对别人家的果子总是羡慕得很,想自己也种上一棵,结上满满的串串那该有多好啊!
那年, 那希望的种子终于在同学的帮助下成功实现了。他的同学兼好朋友,家里就有一棵长了多年的老葡萄树,有饭碗那么粗,每年都结很多很多葡萄。他没有告诉雲葡萄味酸,雲也只吃过他家的青果。在缺吃的年代,酸涩的味在孩子嘴里都觉得是一种享受。雲拿了那截葡萄苗当宝贝一样,培养约三年后,终于结出了几串葡萄。藤蔓顺一棵靠房子的喜树爬上了房,绿叶下的几串翡翠般荧绿的葡萄雲看着它们长起来的。像自己的孩子,生怕有什么闪失,每天都会去看。
几个月过去了,葡萄开始有点微黄了,雲同小弟一起架着梯子爬上去,用手按一按果皮,还只是一点点软,分每人摘下来各两颗先尝了下鲜。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咬开外皮,一股酸酸的汁液瞬间充满口腔,但还是十分的满足。自己种下的葡萄结出的果子,吃着心里踏实。想到以后成熟该会有多甜蜜,每年结很多就会有吃不完的葡萄。成熟的过程是缓慢的,且在树下的光照有限,更影响了葡萄的着色。千等万等,硬是在几乎叶黄时才变成淡紫色,几串葡萄一次摘了下来,是头年的收获。洗净后,大家分食了这鲜果,没有想象的那么鲜甜,有的只是酸溜溜的味,每颗还有两三数种子。体验真的是一般般呀。也许品种就这样,也许水肥管理不当,光照不强也影响了果品。总之,它是一棵酸葡萄树。
往后的几年,爬上了房的葡萄树不再依附于喜树,也长开了手脚,它枝繁叶茂,果子也结得特别多,味道似乎没多少改变,还是当初了那味—— 酸、酸、酸。渐渐地,关心它的人少了。快成熟时,有人来雲家里,看到架上的葡萄红绿相间真讨喜,总要摘些来吃,他们也随便别人去栽。不怕酸的人会多摘些吃,怕酸的人就浅尝即止了。雲一家的那棵葡萄树是失去了信心的,也没再寄托希望于它,它是不会出现奇迹了的。孩子虽嘴馋,东西一但有了富余,便不再珍惜。
村里有怀孕的妇女贪酸,每年都有不同的人来摘几次去吃。只是孕妇自己不方便采摘,每次都要孩子帮忙才能成行。孩子也总是乐意去做这些事,每次的给予像是做成一件有意义的事,特有成就感。
那棵葡萄树在那里一直长了十几年,直到雲的家里盖新房才砍去的。它虽不是好品种,但雲还是对它有了感情,亲手种下,一起成长,还给予过嘴馋的孩子童年的满足感,是不可多得的好果树。后来雲又买了良种葡萄种在房前,算是延续当年的葡萄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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