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好热水器,往回走的路上,忽觉凉风习习,竟然有点儿发冷。
抬头望,北面的天际正有黑云袭来。我忙看手机,机场区域已经下起了雨。
想到北卧的两扇拿走改做的窗户,还只用塑料布和透明胶带简单封挡着,真要是下雨刮风,就不太好说了。
我便打电话问小李,窗户何时安?他说,下午四点。
回到家歇一歇、喝口水,往包里装把伞,不到四点,我又来到了新房子。
等到快五点,还不见人影。
再打电话,小李说问问。过一会儿,发微信说,干活的在中南路堵车了,不好说几点能到。他叫我别等了,明天过来验收就行了。
等到六点半,依然没动静,便只好往回走。
此时,天上很晴朗,云彩在不停流动,没有什么风。小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旁边大路上,偶尔有零星跑步的经过。
我的心放下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我迫不及待地来到新房子,想看一看改造后的窗子安上后会是什么样。
进屋一看,大失所望。
原来,昨天晚上,改造后的窗户倒是被送回来,并用合页固定在了上面,却没有完全安装好,上方的窗棱并没有降下来,露出十公分宽的大缝子;窗格上的玻璃也只是用扣条临时固定着,并没有打胶。
好在昨晚没有下雨,否则不可想象。
给小李打电话询问,他说昨天工人来得比较晚,怕动静太大,邻居投诉,就没敢好好安装,只临时将就一下;计划今天下午再来安装,到时再告诉我。
午后二点,一觉醒来,恰好接到小李的微信,说窗工已经出发,十分二十分就到。
我赶紧又赶到新房子。
一进屋,见一位工人已经在现场操作了,两个窗子上面的横撑都已经降了下来。
我站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和他闲聊。
窗工姓苏,三十七岁,北方口音,属于佳鑫窗业,现在南海项目负责售后维修。这个活儿是小李私下找他给做的。
原来小李也在南海那儿干活儿呢,大概是那天“田姐”所说的什么工程监理。
我问他:“家在这里吗?”
他回答:“老妈病重时,老爸过来住了俩月;后来实在待不住,又回去了。”
我便感觉他还是单身。后来话赶话地顺便一问,果然如此。
苏师傅的老家距此不是太远,开车四个半小时就到。
他父亲六十三,母亲已经因肝癌去世了。他说,父亲平时自己做烧酒,在村子里卖,每斤五元。同样的酒,外面要卖十多块钱。这样,老头儿的零花钱就不成问题了。
非典那年(2003),他就来这里干活儿了。开始是自己做纱窗卖,一天能做一百多个。多了不说,每个即使挣十块钱,一天就是一千多。
那时的纱窗,材质大都是塑料的,过一两年就过性儿,按照保修协议,需要给用户去上门维修。
“比如说十个人干活,每天就得有八个人去给人家上门维修。简直没法干了。”他站在梯子上面,给玻璃打胶,低头看了我一眼,苦笑着说,“后来,我就及时转行,搞起了工程。”
我发现,若论干活质量,他算不上一流,可他的心眼却挺好。要锯窗撑,他不像别人就地便锯,弄得满地锯末子,而是特地将电锯搬到门外走廊里去锯;干完活儿,他把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将垃圾和废玻璃都打包带走了。
临走,我帮他按住电梯开门键。装好了东西,他却径自进了电梯。等我向外走时,他才反应过来:“你不一块儿走啊?”
其时,我家的门还开着。
看来,人真的是没有十全十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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