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块钱多不多?”
我:“一瓶农夫山泉或者两个包子还是可以买到的。”
她:“实在少得可怜。”
我:“你知道,我不是个富有的人。”
我和她站在两位老人面前。他们的头发干枯,他们的衣服破烂,他们的脸上是一条条又深又寂寞的皱纹。
那老爷爷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抱着个二胡,两颗乳白色的眼珠子空洞地瞪着前方。原来他是个瞎子。那老奶奶坐在他身旁,低垂着头,双眼应该是睁着的——我只看到两条石缝。她也是个瞎子。她双手在一个破旧生锈的月饼盒里摩挲着,里面有着些许硬币和纸币。
她在干什么呢?我猜她在度量路人的怜悯。
老爷爷在拉二胡,乐声时而沙哑,时而尖锐,完全不成调调。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恐怖至极。
我:“如果是卖唱的,简直一分不值。”
她:“但是你扔下了两块钱。”
我:“实在不多,也不能算少。”
她:“还不少?”
我:“你知道我每个月到手多少钱的。”
她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她:“你总让我无法反驳。”
我:“因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她:“但是你还是给了他们两块钱。”
我:“我是个好人。”
她:“是的,你是个好人!”
我:“你觉得我在可怜他们?”
她:“难道不是?”
我:“在我看来,他们不是在乞讨,他们是在卖艺。那乐声不值一分钱,我的同情心也不值一分钱,但他们的劳动值两块钱。”
她:“才值两块?”
我:“在我这,只值两块。”
她笑了:“我应该给他们十块钱的。”
老奶奶的月饼盒里多了十块钱。
我也笑了:“你是个好人,比我好十倍百倍的好人!”
他们呢?他们永远看不到我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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