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岁半上幼儿园到现在,我所有的时光都和学生有关,也都和学校有关。回溯时光长河,找寻记忆里关于学生的光影片段。
小时候家里又穷又忙,没人照看我,所以四岁就上了幼儿园,就在自己村子里,那时候还不叫幼儿园,叫“育红班”或者“学前班”。我是幼儿园最小的一个,其他的孩子都六七岁岁,因为八岁才让上一年级,农村的孩子,都是上一两年“育红班”去上一年级。据我妈说,我第一天去的时候哭了好久好久,我在里面哭,她在外面藏在墙后面听。由于我最小,所以也不怎么合群,每天跟在老师屁股后面,老师是一个二十出头本村子里的一个闺女,姓冯,那时候我经常缠着冯老师,找不到冯老师了就会哭,老师来了从草丛里逮个蚂蚱哄哄我,我就立马就不哭了。
幼儿园呆了3年,我就7岁了,我妈认真我不能再上幼儿园了,就带着我去东边村子上一年级。老师姓程四十岁上下,瘦高的个子,带着和厚厚的眼镜,很书生。程老师嫌弃我小,不要,后来我妈给程老师送了俩烧鸡程老师才勉为其难收下了我,说先试试能不能跟上跟不上还是不能要。小学一年级我不记得学什么了,不过只要是考试经常考一百分,程老师经常夸我聪明。对于一年级同学只记得两个,一个人程子钢那是我同桌,还有一个是班里的倒第一叫程肖兵,后者我上一年级之前他上一年级,我上二年级了他还上一年级,最后因缘际会他竟然成了我表姐夫。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一年级上了仨,二年级上了俩,三年级上了俩就不上学了,打工去了。我这个表姐夫脑子不是很好使,不过勤奋实在,现在和我表姐过的也挺好。
小学二三年级又换学校了,跑到了我们村子南边的村子。二三年级的时候去上学大家都带着水去,水里面大家都加东西,一般的都加花生米,花生米在瓶子里泡两三节课水都变成红的了,把水喝完吃瓶底的花生是最快乐的时光。也有的小伙伴瓶子里不放花生米,放“糖精”那是一种化学产品,是一种白色晶体,直接吃特别苦,两三粒溶解到水里,水就变得甜甜的。一瓶水放上三两粒“糖精”再倒点醋酸酸甜甜的,那就是童年最高级的饮料,不过一个班里能喝上这样“糖精水”的寥寥无几。二三年级印象最深刻的老师就是班主任冯老师,冯老师爱喝酒,爱打人,尤其喝酒后更爱打人,能把教鞭打折。冯老师不怎么负责,印象中二三年级老师不来或者来了上自习是常事儿,我的成绩也开始一落千丈,都不能及格了,因此也没少被老妈收拾。
小学四五六年级就要去更远的村子了,要骑自行车去。小学三年级的暑假是我最痛苦也最开心的一个暑假,痛苦在于学自行车太难了,其中辛酸不一一描述,开心在于学会自行车后,和小伙伴骑着车风一样撒欢,现在想来也没多远就是周围几个村子,当时却觉得到了好远的地方。那个暑假我膝盖和胳膊肘以及其它地方的伤都没停过,都是骑车疯玩时候摔得。四五六年级我的成绩逐步上升,慢慢又回到尖子生的水平,对我印象最深的有三个老师,四五年级教我数学的王纪中老师和六年级教我数学的肖金线老师以及音乐老师,两位数学老师第一位惊讶于我的数学天赋对我非常好,当提问其他人都不会的时候最后找我,我总能答出来,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那时候学分数,我总结出一个“巧法”,就是1/5+1/6结果就是(5+6)/(5×6),1/5-1/6结果就是1/(5×6)当然这个技巧只适用于1/n和1/(n+1)之间,不过当时王老师震惊的表情我至今还历历在目。肖老师对我很严格,有一次我数学考差了,听课还补认真,直接拿起板擦就扔到我桌子上课,气呼呼的批评了我一顿。为什么对音乐老师印象深刻,是因为上了四年级才第一次上音乐课,而且四五六年级三年就学了两首歌,一首是国歌一首是《每当我走过老师的窗前》,老师谈着电子琴我们唱,两首歌唱了三年,却怎么也唱不腻。
初中三年是我最快乐的三年。我爸是初中老师,所以初中我很受重视,初一我的成绩起伏很大,入班14名第一次考了33宁第二次考了第4名第三次考了25名,初二初三老爸亲手调教我,慢慢把我稳定在了班级前十,学校前百,最终考的重点高中。有个张老师就说我教这么多年书没见过成绩起伏这么大的学生。初中开始接触网络小说,那时候是盛行《坏蛋是怎样炼成的》的时候,也是修真小说刚刚开始的时候比如梦入神机的《佛本是道》,这两本书是我初中读过的两大网文都没有读完,到了大学才把这两本书通过手机完整读完。初中遇到了一个很好的语文老师,姓刘,刘老师很喜欢给我们讲古诗词,尤其是词,他喜欢讲《钗头凤》,至今钗头凤陆游版本和唐婉版本我还都会背。受刘老师影响,我也背了很多课外古诗词,比如李白的《将进酒》《长相思》两首,杜甫的《兵车行》等等。
2007-2011四年高中,是我求学最黑暗的时光。高一上学期是这段黑暗里唯一的光明,我的班主任是陈老师,我还是物理课代表,进高一班级19名,上学期结束分班时候11名,年级前300全县前600被老师们称为“本科苗子”。高一下学期,和同桌说话,成绩一落千丈,11名到45名,年级退步1500+的名次。这一次我折腾不起来了,高中课程知识难度远非初中可比,进步很慢,也没人在乎我的死活,任我自生自灭。我从三年级就开始独立阅读,有我爸给我买的英国的儿童探险文学(译本)也有我爸的大学课本,我爸的大学课本里的东西在我的高中时代狠狠的影响了我。我从我爸课本里读了很多抨击旧社会的文章,当时没感觉,到了高中看到的越来越多,无人关心,突然觉得现在和旧社会没什么两样!一样的悲剧,一切都是消极的,一度想要自杀,但是考虑父母羁绊没有实施。高中高二还在看武侠,高三在看《盘龙》《星辰变》都是熬夜看的,一次都没被老师发现。第一年高考503不服气,复读第二年超军检线二十多分有了一个距离家最近的二本院校。
2011-2015我的大学
2011-2012大一,我带着我的阳光和悲观,来到一个普通本科。宿舍六个人,五个人开黑打游戏,我呢,聊天,图书馆看书,捎饭,还有就是晚上看网络小说。白天接触顾城,海子,林徽因,徐志摩,金岳霖,张幼仪,陆小曼,济慈,普希金,尼采,痞子蔡等等,晚上是天蚕土豆,我吃西红柿,萧鼎,唐家三少,烽火戏诸侯等等。
我疯狂的迷恋海子,说实话看不太懂,但是就是喜欢,喜欢他的孤独。
同时我的最好的朋友小金鱼开始喜欢上柳同学,我不谈恋爱,不过那时候认识了雅姐,雅姐是我最亲近的姐姐亲人。每天在图书馆汲取我想要的,懵懵懂懂的专业课,和雅姐聊天。
后来我雅姐给我说,初见你时,如冬日之初阳,温暖阳光,后来了解后,满城烟雨,唯你最忧伤。
雅姐是我关系最好的姐姐,我脑子里也有数不尽的想法和她交流,我的偏执,黑暗,以及对陌生人的冷漠,对于这些雅姐不同意,她劝我温暖,她不止一遍对我说说,未来一定有一个人能温暖我的世界,我嘴哈哈大笑说借姐姐吉言,心里却是不信的。
2012―201年,大二,雅姐处了第一个男朋友,K先生,有意识的减少联系。偶尔心理想不开了,会发给雅姐很长一段短信,或许半天或许一天她再认真回复给我。中间我再喝顿酒,疯子似的对小金鱼念诗,小金鱼呢,阴差阳错,误会重重,和柳姑娘时远时近但就是没有确定关系,他是相思苦,我是觉得人世间太冷,孤独。
后来他很严肃的告诉我不允许我再看海子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怕我自杀,我说好的就再也没看过。
2013―2014大三,雅姐恋情升温,几乎彻底失去联系。开始接触席慕容诗集,开始准备考研。开始遇见我现在的媳妇儿,只是遇见,然后擦肩而过,开始遇见另一个姐姐小羽,开始遇见知己茜姨(小我三岁低我一级),开始遇见同样喜欢诗歌欣儿。
这一年我的思想开始变暖,这一年我爱上了席慕容,爱上了这个灵魂,或者说爱上了永远停留在30-40岁诗歌里的席慕容,我甚至梦到了我和她同岁,梦到她要去布鲁塞尔举办画展,她还和我吵架了,我生着气给她往火车上搬画。
这一年我大三,我开始沉淀自己,我思考自己应该干什么,我开始正视自己,曾经我认为阳光开朗的我和悲观冷漠的我一个是面具一个人内心,茜姨告诉我这都是我,人不是一个面,是一个立方体,它有很多面,每一面都是我们自己。
这一年,小羽姐从热恋到刻骨铭心的失恋我们探讨自杀还是活着探讨了近乎三天三夜,她决定先活下来试试,我们在黑暗的思想里穿梭,最终决定,停下来看看光明是否会到来。后来四个月后,她遇到了大他七岁的平顶山退伍兵,她让我决定是否同意,我那个开心啊,说必须同意。然后两个人就好了,后来怀孕了,后来堕胎了,后来男的回家要和别人订婚,后来她去平顶山砸到了那个男生脸上10000块钱,那是她堕胎时候他给的,为了凑这10000还从我这里借了2000。后来没订婚,一起去南方,后来又分手了,去年又有了了新男朋友。我特别开心,小羽姐问我问什么开心,都不知道能不能结婚我说,你想谈恋爱了,这就是最大的开心,你喜欢就结婚啊,不喜欢就分手啊你是成年人这么大了,还能不知道好坏,你结婚分手我都支持只要还想谈恋爱还想结婚就好。小羽姐说,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态吗,我说什么,她说,你就像一个宠女儿的老父亲,我哈哈大笑……
2014-2015大四。这一年,事业编失败,考研失败,唯一的幸运重逢了我的姑娘――燕儿。2015年初,我最好的哥们李金玉(小金鱼)骗我说他订婚了,我突然发现所有人都有对象了,就我没有。然后我也得找一个,那时候已经有了燕儿的联系方式,有好感但是没想法,想了想,就这个姑娘了!然后一个月追,交往,异地一年,结婚就到了现在。我家姑娘说:“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只不过是时间刚刚好的人。”我当时内心震撼,嘴上却说哪有。现在,满眼都是我的姑娘,儿子都没有媳妇儿好,就像我曾经写给我的姑娘的一句话――浮世万千皆风浪,你是归港。
2015之后我摆脱了学生的身份,却成了一名老师,有了自己的学生,不过那都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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