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明儿ー早,拿两筐鸡蛋去镇上卖了吧,换些钱,找隔壁村的大夫给你爹抓药。”
卖鸡蛋我肩挑着那两筐鸡蛋,走在去镇上的路上,回想昨晚阿妈对我说的话。阿爹常年积劳成疾,害了肺病,没日没夜的咳,像要把肠啊肚啊什么的咳出来一样,每次咳完,都都要点上ー支烟,烟烟雾缭绕中,我看到他黝黑黝黑的手不住的颤抖,嘶哑的声音随即响起:“狗儿,将来要有出息”。我放下手中的柴说了声:“嗯”。阿妈在太阳下山的最后一刻进来,嘴里念叨着,王家的牛踩了我们的地,那死女人非但没有歉意,还说些难听的话,要死啊。把锄头放在墙角,舀了半缸里的水喝完,对我说:“狗子,将来要有出息”我说:“嗯”。
镇上已经不远了,昨夜下雨,有些泥泞。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还要小心肩上的两筐鸡蛋,肩膀己经隐隐作痛了,我想快些走,也好快些回。那些个鸡蛋不久之后就会被卖掉换成钱,我有点不舍,想偷偷的留下两个。我想念过年时候阿妈给我做的炒鸡蛋,香喷喷黄澄澄,我舍不得一次吃完,耍了个小聪明,往里面放了一把盐,这样可以吃的久一点。
天气很热,我用衣领擦了下额头的汗水,没注意脚下,踩到了泥巴,脚下一滑,我和两筐鸡蛋一起坐在了地上。筐里的鸡蛋摔出了好多,没摔到外面的,也有好几个裂开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阿爸的咳嗽声,挥之不去。
骄阳似火,我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它们都是又苦又涩,我只能不断地拿衣领去擦。望着那些酒落在地的蛋黄,像极了父亲在烈日下的汗水,在太阳的炙烤下,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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