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的，酒和眼泪都能解释
“我过去认识一个姑娘”，这是方秋讲故事永恒的开头。故事里的姑娘总是漂亮的，总有个莫名其妙的男友，总是在感情中犹豫不决，而方秋扮演的总是那个敞开怀抱安慰她们的“妇女之友”，也总是在故事的结局被姑娘们发了好人卡。那句“想把妹，先装gay”在方秋这就变成了“陪着妹，被当gay”。
我总说给他找个合适的姑娘，但是却从没实现过。
和方秋在一起基本就是喝酒，他找我，我找他，都是喝酒。不能骂的人都跟他骂，不能出的气都跟他出。每次他都笑着劝我不要和那些人一般见识，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们是大二下学期认识的，在一个网站的聚会上，只有我们俩是一个学校的，就猫在一个角落里聊天。
“我过去认识一个姑娘，发型和你一样。”那是方秋给我讲的第一个姑娘，一个发型跟我一样的姑娘。当时我是那种很利索的短发，后来懒得管它，它就越来越长。
大四下学期大家都在忙毕业论文，我就整天泡在实验室，好一阵没见过方秋。偶尔在QQ上遇见也是在忙。
那天中午闲下来突然想起给方秋打个电话，嘟嘟响了好多声，一接起来，是个姑娘的声音。我愣住，确认了一下号码，没错。
“请问，方秋在吗？”
“哦，他在排队买电影票，一会儿叫他回电话给你行吗？”
“不必了，我会再打来。谢谢你。”我做贼一样匆忙挂了电话。
之后就是答辩和漫长的告别。太阳了一落山，整个大四的宿舍楼都是空的。烧烤的地方推杯换盏，酒里面夹着复杂的离别之情，也里经常能听到马路上的吼声——
“你他妈的当年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当时喜欢你，才有意找你茬的……”“说好给我家孩子当干妈，不许反悔……”“你第二个女朋友太娘的丑了，真心丑……”“哥们，我四年游戏没赢过你，你为啥就不让我赢一次……”“我们的青春是不是结束了啊，你说啊……”
那些早就想说的话，心里压了太久了变了形，再说出来的时候，问句感叹句都变成了陈述句，好像都不再有意义。就像方秋每次说的，我过去认识一个姑娘。我们马上就要变成彼此的过去，变成那些美好飘渺的人和事儿，变成老去时纵横的眼泪。最后大家抱在一起大哭，谁知道哭的是什么，离别，青春不再，悔恨，失去的爱情和友情，说不清楚的，酒和眼泪都能解释。
我在寝室打包行李，方秋打来电话：“小天，走，我们去喝酒。”
我们坐在经常喝酒的烧烤店边，这家店多次易主，我们两个一直都在，和一样的啤酒吃一样的烤串。不知是哪个混蛋在那一个劲儿地唱：“千言万语不必说，只有一首歌，都知欢聚最难得，难奈别离多……”
说不清的，酒和眼泪都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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