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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故乡的味儿道

寻找故乡的味儿道

作者: 张春发_66a0 | 来源:发表于2020-05-13 23:57 被阅读0次

    漂泊在外,为糊口,故乡己多年未亲近,日里梦里,特想哩慌。

    想咱故乡的味儿道…包子油条胡辣汤豆腐脑儿小米稀粥水煎包千层芝麻饼鸡蛋葱花菜角香菜地铃儿白面汤还有清汤馄饨麻油的香醇…满大街都是,香味浓郁,沁人肺腑,且价廉物美吃不好食不饱店主不让走,撮一顿儿早餐花不了块儿八角弄得结实肚圆根本废不了几个p钱儿…种类繁多的饮食,短时间不好一一枚举,点到的几样儿小品,那还仅是故乡早餐的缩影儿,若把全日的面食都罗列出来,敢说会让外乡人惊诧得e酱尿醋,艳羡得叹为观止…忆着就流哈喇子,单想就能想成一片花海,五颜六色,缤纷美丽,恰似一方七彩锦,绘就了人间尚好的物事儿,让人赏心悅目,精神安泰!…说良心话,当前身置异乡的饭食太单一,味儿也不合口,啥都甜腻巴唧,酸而马哈,尝尝极易倒胃觉,嗅嗅都欲作呕,往往不吃就够…压根儿不对缘法,俺都懒得提它。

    俺就特贪恋故乡的饭食,故乡的味儿道。

    近段时间,我有一个皖北籍的同事,每天早上都要提两根油条一小塑盒的胡辣汤践摆到公寓来,专一在我与众友面前晃荡,义务宣传道油条一元一根胡辣汤一份两元便宜得很…笑咪痴地炫耀完了,低头巴唧巴唧津津有味嚼得喷香,任凭别人在侧,让也不让,谁也甭想尝上一尝。这货儿优越感十足,众友人别想望其项背。

    该同事生来投短,脑灵光,当年,刚兴黑猫白猫那会儿,正在砀山脚下衣不蔽体地念小学,眼看马上就要升初中了,棱是一意孤行,卷巴卷巴一点破烂细软儿,就与母校不辞而别,独自背井离乡直赴东南沿海闯荡…凭着自己一身茁壮成长的熊劲蛮力,下工地上搬运场…挥汗如雨,不惧辛苦,只要给钱,啥脏重活干啥…日积月累,施施然买了一套商品房,没几年又买一套,又没几年又钻窟窿打洞又买一套,俨然以新新城市人拥有多套房产者自居,总身价己不低于千万,见人说个平素常的嗑牙儿闲话,也与众不同,那嘴巴子耸得给鸡p眼儿一样,不似凡品。就这,他逐渐在社畜的平民堆里吃得讲究与阔绰起来,而安身之所却仍租了一处偏远的廉价房蜗居。人们笑他会捣腾,背后送他雅号"三处半房者拥有者"。

    面对这位新兴的资产阶级的小代表,待他恣意汪洋地吃了他自带的早餐后,趁他挥手背抿擦他的油唇之时,我借机问他:多处房产拥有者,请问,你老哥的早餐是从哪儿买的?

    这位仁兄哈哈笑道:在大鱿啊!

    他说的大鱿,是指我公司西边约一公里的大鱿新村。

    大鱿新村,范围好大。我嫌他说得不够具体,就又追问道:在大鱿的南门菜市场么?那里有几家卖饭的,都经营的是南方饭菜,根本没人卖油条胡辣汤的…贵贱无所为,只要有,你说个准确位置行不?

    这位同事又嘿嘿笑了一下,说:入大门,直向北,那里有个小门,有活动摊儿,专对小门外的建筑工人及周边工厂打工的外来人卖的。

    我当即约了甘肃吴忠籍的木子先生各骑单车飞奔而去,到了小铁门,破门紧闭,大黑铁锁锁得牢靠,四周连个人影儿也找不到。我与木子在小门前面巡视了几来回,终无果,不乐而归。

    我要赶着上班,就直回了公司。木子心不甘,又骑车绕很远的路,跑到小门北侧去…回来对我说,小门外也没见有卖那两样吃食的!我说,这家伙说话不靠谱,是鬼话连篇,不信就是了…别在意!

    这己是三月初的事了。我是不在意,可木子却又独自去了几回巡找,仍没见到有卖的,就几乎死了心,不见他再去了。

    可这位新兴的资产阶级的小代表,及拥有多处房产的皖北仁兄仍每早总带油条与胡辣汤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怪事儿啦!

    今晨,我歇班,忽然猛生亲自去大鱿周边探探卖油条胡辣汤的摊位在哪儿的冲动。于是,我骑上我的二手电车,电足速猛,直往大鱿新村小后门飞去。

    那小铁门仍上着锁。我在那徘徊了一会儿,忽见西侧不远处一棵风景树下坐着一位老人,就上去询问:老师傅,近处有卖早饭的么?

    老人摇摇头,摆摆手说:没有的没有的…连大门口那几处卖饭的都赶跑了,这里怎会让卖?有人管的…不让的,早赶跑了!

    我点点头。老人的意思,我懂。

    老人补充说,要想吃到早饭,得去很远的地方,得过西北面那个大桥,大桥北面有个黄杨村,那里有卖的,你去看看。

    谢别了老人,我骑电车出了大鱿南大门。因下决心要找到一个对味儿的饭食,真也绞上劲儿了。

    出大鱿大门向西,是一片樟树林,约一公里,到观林北路,折而向北,过一社区养老院,过一小桥,到一新建路口,看牌子,是宣传路。我沿宣传路向东,沿途路北是新建的楼宇,一个大院挨一个大院,有的大院建了高层,有的大院尽是低层,墙体都刷成白色的,一见这里,除了建筑工人就没住多余的人。宣传路上,静静的,也无行人,更无人管,道边都停了好多卡车和大中型吊挂车,宣传路南就是大鱿围墙的北面了,我骑车跑着跑着,就看到了大鱿北墙上的那个小铁门。

    小铁门外,也没卖饭的,我一看无人,就没下车,直往东走,走着走着成了断头路,大铁板墙横挡着,又无叉道,只好照宣传路原路折回。

    正走着,见一吊车司机楼里有个人在看手机,就刹车问他这里有卖早饭的么?他摇摇头,说没看见,不知道。

    我说,黄扬(村)在哪个方位?

    他说,向西向北就到了!

    我谢过,说声再见,就骑车飞奔。

    宣传路无人好走,折向观林路向北时,车多路窄,几几乎成了羊肠小道,并排对头过两辆车的话,逼得骑电动车的人直往行道路上撞。

    路况老旧,坑洼不平,行车又多,车水马龙连成了串儿,车过又扬尘,一路尽白灰尘混着灰水泥粉的尘埃,铺天盖地,乌烟瘴气,闻呛不离,好在脸上带着防新冠病毒的口罩,算防了尘,不然,走在这路上,不到一分钟,准会弄成灰头土脸。因行道树个个象蒙上了一层面粉,枝与叶都失去本真的绿色。

    好不容易驱车跑上斜不拉唧的老大桥时,我才看到周边河道纵横,水塘星罗棋布,只是被各种工业废料及烟尘污染得太厉害了,则显得脏乱不堪。咋也想不到,突飞猛进的现代化大城市怎有这么不堪入目的所在,象是一块飞地,让人生厌,遗世沦落。这桥又高又长,足有二百米长,最高处有三层楼那么高,在这灰尘遍布的环境里,大桥也显得早己落伍,特别地不伦不类,没了新气象,由桥顶腑瞰四周,若没无法无天的肆意污染,这河流湖泊一定仍会呈现着当年江南水乡清秀如画的美丽容颜!

    我下了桥,桥北头紧连着一个低洼的土路小叉道,道口有一家旧房饭馆,墙上歪歪地写着南方饭的名目,又无食客光顾,我也无心停车。

    一加速,就跑了三五十米,有风尘女在破败的门面房里以美容美发店的名义倚门窗在招揽生意,她们向我轻飘飘地招手,挤眉弄眼儿浮浮地笑笑,再扬手招摇…我看见装作没看见,一瞭望这一破败的旧街,藏污纳垢,尽驻扎着掛羊头卖狗肉又干着见不得人的那一路货色,就决定调头猛拐了。

    从这无名的破旧背街出来,见一电车摩托修理铺,铺前站着三个女的一个男的,我上前与那男的称兄道弟,问近处哪有卖早餐的?

    他说,向北百米后,再向东直走到黄杨花园就见到卖吃的了!

    我按这兄弟指的路线,向北行了百十米,迎面是一东西大道,车奔如飞,这情景仿佛在哪见过。

    一想,哈哈,前几年在花卉公司给用户送花木时,坐公司大蓬车从这条大道上过过,这条道叫城北大道,我还是有不可磨灭的印象的。

    我骑电车不能直上高台一样的城北大道,只能依大道南侧的低便道向东行,右侧尽是门面房,卖五金的卖建材的多,卖饭的没几家,仍在疫情中,尚没有开门营业,总的都门可落雀,很少有人光顾,生意萧条得不行不行的。

    我终于来到了一个大门前,一个鸟不大笼子可不小的地方,大器又派头的苍穹式大门顶上赫然写着黄洋花园,仰着脸才能望见,这么威风的建筑,总感觉咋也脱不了灰尘污染的尴尬,有点美女穿丐装的不调和印象。

    小区大门口出出进进有几个穿灰衣扎黄白领带的保安。因是同道,我问他们时就少了许多拘束。我说,这丫的光见门面,怎不见有卖早餐的地方?

    一个保安向东指指手,说,东面不远有菜市场,光xx馒头店就有两家,也有饭店,去吧!

    我骑车向东跑了六七十米,门面房来散立着各色各样的人,但都不是在吃饭。我随即就问了一个六七岁的老人,老人告诉我,向南五十米就到了,有淮安牛肉面沙县小吃河南烩面。

    我去了,牌子写得分明,可一家也没好好开门。再说我要吃的是早饭,即便这几家正常开业,我也不会进。

    我又走了几家,忽见门前有三四人在排队,一看牌子xx馒头,第一反馈的印象:甜不拉唧的,小又无故乡馒头的纯正口感,暗思忖,你别说让我排队了,你白送我我都不会接要,更不会去吃。咱有的是气节,饿死不吃那东西!

    这一房区,大概围成的是个四方块,四方块四个边都是门面房。我走到南侧时,见到中间有大铁门,也无字牌,也无开门,想必是指点我的人所说的菜市场吧!

    我围绕着这菜市场四围的门面整整转了一周,并没发现要找的店,又一想,一大早又跑了这么远的路,也不能白饿肚子吧,好歹找个可吃的地方迁就着吃点,也算没白跑一趟。

    于是,在西方形西边的中间门面房前停下,我看到了字牌是饺子馆,扎稳车子,就走了进去。一个三+左右的小个女人坐在里角包水饺,见我进来,说你吃什么?

    饺子。我答。

    那你看看价目表。她边包饺边说。

    我仰头看了墙上的红底黄字,说就来一份十元的吧!

    她说,要白菜肉或芹菜肉?

    我说白菜吧!心想芹菜馅的有什么好吃?其实,再细想白菜馅又有什好吃?…我故乡没人肯用这两种菜当绞子馅的…还不是进了此店么,己没更好的选择,退出不报吧,也说不过去…罢罢罢,只要咱能付起起…不好吃时倒掉,也无所谓了。

    小妇女站起为我下饺子时,又来了一个中年人,听口音他是当地人,他也报了一碗饺子。

    没多大一会儿,饺子就作熟了。我想这小店主自拉自唱,挺麻利的…。待她一向我桌上咚的一下,我一抬头,就陡生了意见,脱口道:怎么是这个吃法呀?没有汤水…又不用碗…仅一个白瓷盘…+八个干巴巴的饺子…有什么吃头?

    女店主说:壶里有汤水的,可自己拿小碗儿倒。

    那男食客面前也放了一盘水饺。他也帮腔说,可自已倒汤水的!

    我站起来,见小碗抓了一个,倒汤水时,怎么在室内环视,也发现不了汤在哪里?不免心急发躁。

    那男的说,在壶里在壶里!

    这时,我才勾头瞅见一个桌上放着一个旧式手工黑铁皮的小破壶,一摸,热热的,一提,沉沉的。但把饺子汤水装壶中的做法,颇有腑诽!只是没说明罢了。

    那男的说,也给我倒一碗儿!

    处于礼貌,先给他倾了一小瓯,我自己也倾了一小瓯。

    坐下吃饺,一口气十八个水饺,风扫残云,盘底空天,扁扁嘴儿,味道一般;端小瓯饮汤水,一股子西药胶囊破了后的药味儿,想吐,放碗儿,结账,走人。

    出饺子店,与心不忍,又骑车围四方形门面转了一圈,仍不见卖油条胡辣汤的门店。

    忽在一侧,发现有一少妇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各拿半截油条在吃。我忙问在哪买的?

    少妇说,就南侧xx馒头旁边。

    我去到南侧门面房,遥见xx馒头,而不见有油条出售。再看,有两间杂货店女孩正和一美容店女孩攀谈,说一直没客人光顾,这实体店不能再开了…越坚持硬撑…越赔!

    咱管不了,也与己无关。…日她祖奶奶,找一大早,白扔十元,也没找到如意的店…不行,打道回府!

    我想抄近路速回,见有一小路伸向西南,曲里拐弯,高低不平,我顺着跑着,反正电车,也不大费力…走着走着,仍还是没有走通,原是个死胡同。

    左右一看,是个贫民窟,有两个老妪在门槛上对座了闲聊,也有一个老汉拿锄头在沟沟沿沿的废墟上开荒…他的近处的茅屋前,挂了一个小木版,板上粗叶大叶地写着几行字:

    你强我也强

    清风拂山岗

    你涨你的价

    我住我的房

    …我一时无语。调转头,向城北路弛去。一气加速,朝原路退回。

    找个故乡的味儿道,真是不可思议!

    找个故乡的味儿道,谈何容易?

    找个故乡的味儿道,好难!

    …有人建议,咋不托那个小资产阶级有房者捎一捎呢?

    央人的事,一回半回,哪能恒长持久?终不胜自己找到来源。

    可没想到,立在异乡,找个故乡的味儿道,堪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但说句良心话,有天不在外漂泊打工了,守在故乡,一日三餐皆故乡饭食,哪小舅谁还愿意在异乡他地奔波着再寻找故乡的风味哟!

      5月13日夜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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