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的一泡尿

早上在西南交大地铁站等内环线时，忽见一个太婆急匆匆带着一个小女娃娃，在外环线一侧靠墙的地方同时飞快蹲下，太婆麻利地脱下小女娃娃的裤子，热气蒸腾之间，一泡尿就屙在了高大上的地铁里。很快外环线地铁进站，两人跑上车，地铁载着她俩呼啸而去。小女娃娃的那一泡尿由热变冷，像瘫痪的病人一样，悄无声息地躺在现代工业文明的殿堂上。记得1980、1990年代，成都的街头特别是闹市区，经常可见佩戴红袖套的大妈大爷随时监督随地吐痰的路人，若有违规，罚款伺候。凡拒缴罚款者，红袖套大妈大爷一定扭住你，就是死缠烂打也要将罚款颗粒归仓。如今红袖套在成都街头好像绝迹了，或许是人们的文明素养提高了，导致红袖套大妈大爷下岗了。我不知道成都地铁的监控系统是否有对随地大小便的监控，如果有，那应该及时制止或引导规劝。当太婆正在带小女娃娃屙尿时，我第一反应是想上去制止，但随即忍住了；我第二反应是立马想把她们的窘态立此存照，但也忍住了。国人随地大小便据说很有历史，形式多样，多姿多彩，故事引人入胜。有些随地大小便的案例也闹到了国际上，引发了对爱国主义的激烈讨论。如果我当时上去坚决制止太婆让小女娃娃在地铁站台上屙尿，太婆给出的充分理由是:小娃娃逼不住了，不是不讲文明，请注意是逼不住了，这与不讲文明根本不打卡。小娃娃嘛，难道你让她把尿逼回去，逼出毛病，你负责？总之，太婆要让小女娃娃随地大小便的理由会有一千条、一万条。当然，我反驳不让小女娃娃不能随地大小便的理由自然也会有一千条一万条，但双方最后肯定争执不下的，最终结果还是会发生随地大小便的问题。有些错误和不文明的事情在特殊情况下会不可避免地发生，这就是现实，不用大惊小怪。也许太婆还会这样教训我:你家就没有小娃娃，一泡童子尿而已，童子尿还可以入药，用拖布拖了就是，少见多怪。一朵鲜花插在狗屎上，可能不一定令人惊悚，而是多了一些调侃的味道。而在地铁里面随地大小便则是令人很惊悚的事情，别的不说，成都地铁可以说是每一个站都有设施良好的卫生间，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一个偶然的意外？但也只能说一些市民的素养真的还不配享受现代文明。在这个太婆看来，小女娃娃在地铁屙尿实属出于无奈，迫不得已，那么成都地铁公司也应该立下规矩:比如，凡是在地铁随地大小便的，罚款1万元以上，禁止乘坐地铁1年以上。你屙得合情合理，地铁也罚得合情合理，你敢屙，我就敢罚，专治各种不服。同时，地铁是否也可以适当考虑更多人性化的措施，是否也应该考虑让红袖套大妈大爷下岗再就业，提升微观治理的有效性。我想那个在地铁屙尿的小女娃娃，或许长大以后会坚定支持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在地铁随地大小便的做法，这个思想观点来源于她的外婆或者奶奶对她早期的成功启蒙教育。由此我想到，文明总是前进两步退后一步，做两次加法再做一次减法，原因就是我们可以在地铁等书写现代文明的地方随地大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