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或是更长？
01
这次回老家，刚好有个十几年没见的海南亲戚回来了，我叫他七叔公。
我便特地过去见了一下。
是外婆带着我一起过去的，当时，一群人坐在大厅里喝茶。七叔公在跟自己的外孙讲着电话，笑呵呵的说着说那的。
他见我跟外婆过去了，便把电话挂了。老人的手机音量都特别大，只听见他的外孙跟他说：“南方天气湿，要多喝一些除湿的汤水······”
七叔公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齿说：“好好好，你自己在外边也要多注意身体，下周再细细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继续巴拉巴拉跟我们聊他的外孙，说得可起劲了呢。
他说他的外孙毕业后就去了阿里工作，上周还出差去了泰国，他平时工作很忙，经常外出，要么就是要带团队搞项目，加班，每个周末都会固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他老人家，顺便再跟他讲讲自己的趣事。
七叔公还说，他的外孙谈了个山东的女朋友，在某某某单位上班，住在朝阳区，每到周末两人就会出来见面，吃什么干什么，怎么分工，什么时间做什么，都说得特别详细。
我听得都有点儿懵了，我说：“您的外孙什么都跟您讲吗？”
他有些得意：“可不是嘛，他可是我一手带着长大的，当然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啊。”
“那他工作很忙，每个星期也都固定会给你打电话？”
“每周一个电话那是必须的。”
七叔公在谈论自己外孙的时候，眼里露出的都是自豪和满足。
原来，老人要的并不是家财万贯，大富大贵，而是一句亲昵的问候。
只要我们能够抽出时间来打通电话给他们，他们也觉得很满足，很开心。
02
七叔公话语刚落，旁边的姨婆就开始埋怨。
嘴里念叨着自己的孙子大半年都没有一个电话打回家，甚至现在爷爷卧病在床都没有一个电话问候问候老人家的安康。
姨婆很生气地跺了跺脚，语重心长地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亏他们还是我一手带大的，现在出门了，长大了，就什么都忘了，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
“可能他们只是很忙呢，有空肯定会打电话回家的。”我安慰着说。
“哎，别提了，我那大孙子，回来见了一下他爷爷就赶着回县城找同学了。回去之后也没有打过电话······我不信，他真的忙到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小的时候，姨婆多么疼爱她那两孙子，把什么好的都留给他们，养了一些鸡鸭都会特地送到县城，说是孙子学业繁重，给他们补补身体。
老人家辛辛苦苦养的，自己舍不得吃，全给了自己的子孙，这不是无私是什么。
而现在，他们都长大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少有见得到他们的身影。
按照姨婆的话，那就是，他们都宁愿跟同学朋友玩了，都不想回家见他们了。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的，吃了个饭就走了。
姨婆每次看到我回去见外公外婆都会说，特别羡慕。而她总是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眼巴巴地看着远处。
她说，小时候，每到放寒假的时候，她的孙子就会拎着大包小包小跑着来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我回来了”
如今，她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了。
现在的年轻人，话说多了，就嫌人烦，菜煮咸了，连饭都不吃，气冲冲跑回房间玩手机。
你总让爷爷奶奶煮菜的时候别放太多盐，食物要以清淡为主。可是你并不知道，人越来越老，味觉也越来越差，口味就越来越重。这不是他们的错，是时间和岁月带给他们的伤。
多一份理解和宽容，对老人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你的一个眼神，可能就是中伤他们心灵的杀器。
03
最好的孝顺，并不是让他们衣食无忧，给他们很多很多的钱。而是在他们无聊的时候，你可以打个电话回家，跟他们唠嗑唠嗑人生，叨叨家常。
认真想想，你真的那么忙，那么没时间吗？忙到连打个五分钟的电话都没有？
并不是。
只是你想不到自己的亲人罢了。你觉得他们老了，跟自己不是在同一个层面上了，嫌他们唠叨，嫌他们烦。你说的，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你也不感兴趣，界限感越来越严重。
真正懂得孝顺的人，并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孝顺，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可以第一个出现在他们身边。
寒假的时候，外公生病住院住了一段时间。我经常往医院里跑，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跟外公同个病房的，有个70多岁卧病在床，大小便都需要别人照顾的老伯。有天下午，老伯的儿子媳妇都没在病房，便跟他聊起了天。
他说，他生了一双儿女，儿子在深圳，女儿现在在国外留学。老婆在前几年的一场大病中去世了，现在他一个七旬老人在家生活，腿脚也不是特别方便，偶尔上山干干活，没事的时候就在家跟邻居聊聊天泡泡茶。
早在几年前他儿子就让他跟着去深圳一起生活，他也去住过一阵子，可是习惯不了大城市的生活便跑回家了，也是儿子开车亲自送他回去的。儿子平时工作忙，他的儿媳每天都会打电话问候他，过年回去的时候还给他安装了一个小水滴，可以随时跟他们讲话，他们也能通过手机端看见自己的父亲每天的生活状况，稍有不适就会立马订机票飞回去。
从老伯的嘴里，我还知道，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们家并不富裕，过得特别辛苦。尽管这样，老伯夫妇还是让自己的孩子上最好的学校，给他们最好的教育，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孩子们放假回来才吃。
后来孩子们有出息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父母。老伯深感欣慰。
聊着聊着，他的儿子儿媳拎着一盒鸡汤喝一些水果回来了。
只见他的儿媳轻轻地将老伯扶起，然后一口一口地喂老伯喝汤，老伯一边说不用喂，一边又笑嘻嘻地把汤喝了下去。
那个阿姨（老伯的儿媳）喂老伯吃完接着又服侍他的大小便，给他擦擦身体，松了松筋骨。
我问她：“为什么没有请个人专门照顾老伯？”
那位阿姨笑咪咪地回答我：“别人照顾我不放心，还是自己动手才踏实。”
可以看得出，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老伯也一直跟我们夸赞自己的孩子多孝顺多好。
令我费解的是，一个在大城市生活，靠要保姆服侍的有钱人，居然会愿意特地回来照顾自己的公公，而且这不是随便喂他吃吃饭这么简单。
这不是孝顺，那是什么？
相比起那些连电话都说没时间打的人，老伯的儿子堂堂一个拥有上千员工的大老板，难道不比你更忙？他都愿意放下手中的事，推掉所有的局回来照看父亲。
别再给自己找借口说没时间没空了。一个电话的时间，一天一次不算过分吧？更何况一个星期一次。
你不是没空，你是不想对他们有空。
PS：最近两天，南方周末的一篇《刺死辱母者》的文章特别火，大致讲的就是母亲苏银霞欠了高利贷，当地的恶霸黑社会当着她儿子于欢的面用极下三滥的手段侮辱其母亲，于欢无法忍受母亲受别人这样的侮辱，掏出刀子刺死了其中一人。
看完之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想，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绝大部分人都会抛开法律选择那样做的。
无关理智或不理智，这是道德，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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