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主人公说说樱子。樱子从西安机场小学先是转到兰州城里念了一阵子书,然后再转来夏官营。那天他刚进教室,我就听段斌同学喊樱子樱子烂樱子。段斌的父亲和樱子的父亲同在兰空后勤部卫生处共事,两家大人和孩子都很熟识,估计段斌是根据谐音把人家的小名叫成了樱子,其实樱子的大名是一个很威风很敞亮的单字鹰。高中毕业后,我和樱子、段斌一起下乡,在同一公社同一大队同一个生产队。知青点建成后,樱子住在我和大明的隔壁,段斌和周小宝住在我们知青点最正中的房间。知青点养了一条狗,段斌给取名阿狼,樱子就叫段斌为段狼,做为报复,段斌除了继续称其为萝卜樱子外,也称其为国狼。
缨子略有点先天性斜视,刚开始俺总是弄不清楚是向左斜还是向右斜。记得白诚同学曾告诉过我,樱子原来有点左斜,矫正时过火了,变成右斜。呵呵呵,俺小时候脑子笨,还真信了。
不过,除了眼疾,樱子还真是一表人才的。樱子的帅气源于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俺同学中的最英俊的父亲之一。在樱子兄妹三人中,樱子和父亲最为相像,尤其是那只鼻子极像。樱子父子俩都长了一只鹰勾鼻子,很外国,很洋气。只是樱子喜欢流鼻涕,流出的鼻涕就挂在那个勾勾上,许久许久不坠落。我插队时负过伤,疗伤期间和樱子一起给知青点做饭,樱子煮着煮着面条就会把鼻涕滴在大锅里,屡提醒屡不止。无奈之下我只好说,少放点盐吧,不然等会儿大伙吃面时会嫌汤咸。樱子听后笑笑,并用袖子擦一下鼻子。他有时也会用报纸擦鼻涕,报纸上的铅字常常把缨子的鼻头染成黑黑的。
由于眼疾,缨子在听人说话时,常会让人产生误解,以为他心不在焉。其实不是。何宏山形容樱子走路的样子很夸张,说他走路总是横着走,就像螃蟹一样。但樱子绝不会掉到沟里,他随时可以找个参照物矫正回来。何宏山的话,我不完全赞同。那年我和樱子一起回家,在高崖大坡处扒上货车,那是我此生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扒火车,爬上去后心里一直砰砰的跳。车到夏官营时,樱子喊了一句火车慢速通过,赶紧跳车,并把我的黄挎包扔了下去。我扒着车帮跳下去,紧跑两步之后重重地趴在了路基上,两只手掌都戳破了。过了一会儿,火车停了下来,樱子下车后淡谈地说了一句,看错道岔信号了。
樱子的聪明,他的大脑简直就是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无所不知,无所不会。我们插队时缨子就经常看《航空知识》《兵器知识》和《无线电》等自然科学杂志。他画了一大本子各种型号的飞机和导弹,画的贼像。那年建国大阅兵展示的各种航空武器,好像樱子在几十年前就画过。樱子更过人之处是他的英文能力、数学能力和记忆能力,下乡时就让俺佩服的五体投地。俺惟一可以和樱子比试比试的就是语言表达能力,因为许多聪明过顶的人往往会语无伦次。俺挣的工分好像也比樱子多些。樱子经常逃工,不愿把时间浪费在修理地球上,为此还被民兵抓到大队部关押一次。樱子不出工时不是在房间里睡觉,而是读书或鼓捣点什么。那时候樱子有一个电烙铁还兼职村里电工,谁家的东西出毛病了,只要与电沾边,都会来请樱子去给瞅瞅。我记得村里有四台电匣子,三个被樱子修出声了,一台被彻底修没了声。
樱子住一个人单间,换下来的内衣袜子就丢在床下的脸盆里,没有干净内衣换时就从盆里找一件相对干净的换上,实在太脏了就塞进火炉烧掉。后来读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才知道,学术造诣高的人生活上往往邋遢。
我和樱子当年一同参加了高考,第一次缨子也入围了,可惜最终遗憾落榜。半年后樱子又考上了,只是因为眼疾没能被他喜爱的军事院校录取,樱子考入了甘肃农业大学。甘肃农大在武威黄羊镇,段斌又一次开玩笑的说,山上冲下一条狼,一下冲进羊群里。
樱子当然不能在黄羊镇久留,读完大学又考取了京城的硕士生,毕业后先是在大学任教又转到农科院工作。记得当年樱子曾跟我谈起要找地方把科研成果产业化的问题,可惜俺当年官职太小,真没什么能水可帮帮樱子。后来听说樱子要出国读学位,他说此生即便不能学军事,也要通过航天器把农业的成果送入太空。可恨的是单位领导在他出国的问题上做了手脚,扼杀了樱子发展深造的机会,一个可能的袁隆平就此陨落。
樱子很早就写博客,至少也有二十年的历史了。樱子的文字没有风花雪夜,卿卿我我,人家探讨的全是学问。因为樱子太聪明,其文字涉猎的内容也很杂,有军事,有卫生,有农业,有生物,也有影视剧评。我当年在网上看到樱子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关于中国古代的性观念探讨。樱子喜欢讨论喜欢争执,他争执的对象可不是我等平民百姓。樱子自己说,他早年和钟院士商确过SARS病毒防治,最近在向军方提出恢复部队医院护理员制度的建议。樱子说,尚未收到高层的回复。
对了,在河北省农科院遗传生理研究所的名册上能查到樱子的大名,国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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