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年复一年,时光总在悄无声息之间就溜走了,让人不经意间就年岁渐增。
又到一年稻谷收获后的秋末,漫山遍野的金黄色再次铺洒滇中大地。那是梯田里、山坡上枯黄的苞谷秸秆,还有那收割后的稻草以及漫山遍野荒芜的杂草,每到这时就想起儿时记忆中的草垛。
记忆中的草垛既清晰又模糊,清晰的是草垛的轮廓,模糊的是儿时的纯真记忆。
人世岁月总在无声中变换,扑面而来,匆匆而去,亦如当时一个个堆好的草垛,不知什么时候都消失不见了。
滚滚红尘中的你我,当时又怀着怎样的心情,今后又将抱着怎样的惆怅去怀念。
童年草垛记忆记忆中,儿时每到山村收割完稻谷、苞谷、向日葵之后,山村里的人就开始用稻草把稻草尖捆扎起来稻草下面拉散开四周撑起,成为一个个稻草人晾晒在稻田里,苞谷、向日葵秸秆则在田间地头一捆捆铺散开来晒干。
稻谷和苞谷收回家后,稻草人和苞谷秸秆在田地里晒着,村民们又忙着挖地松土,在地里栽种油菜春小麦或萝卜。忙碌一天后,夕阳西下时,村民们会把稻草人和苞谷秸秆收拢起来,用小推车或拖拉机装好翻过山梁越过山洼把它们拉回村里。
拉回村里后村民们先找个空地倒在一堆,过几天抽个时间,在门前屋后,树根墙下,院场平地找个合适地方把一个个稻草草把有序堆放起来围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草垛。远远看去那稻草草垛白白的,高高的,别具一番山村自然朴实美感。
拉来的苞谷秸秆则散放开来铺在村中土路上被来来往往的牛马牲口,行人,拖拉机在上面踩轧,我印象中上初中时,周末骑单车回家,单车轱辘轧在路边苞谷秸秆上来回颠簸的感觉。
等苞谷秸秆被轧烂踩软后再放去猪圈里垫猪圈,猪睡着也软和,过段时间苞谷秸秆在猪圈里混合着猪粪猪尿就成为了最自然的农家肥,等到腊月种洋芋栽菜时当做肥料,还有些苞谷秸秆轧烂踩软后,堆一层秸秆浇一层粪水,最后捂起来再拿去当做种洋芋的农家肥。
草垛放路上踩轧稻草垛就软了,不用放在路上踩轧,直接放猪圈里,过段时间就可以当做种洋芋的农家肥了,取之于自然用之于自然。
堆在村里的稻草垛带给我最深的记忆,便是成为我们小时候天然的游乐场了,在我刚上小学时一到秋冬的晚上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躲在稻草垛里“躲猫猫”你找我,我找你,这个躲在这堆后面,那个躲在那堆顶上,还有的直接拔出几捆草钻进草垛里再把洞口堵住,这样玩下来被找到的懊恼,没找到的正偷着乐,嬉戏声打闹声传满整个草垛,树梢,山村夜空,最后在父母声声呼唤中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家。
还有的稻草垛在我们上小学路上被抓来烧火取暖,寒冬路上满地白霜,小伙伴们又衣裳单薄,手脚皲裂,实在太冷了,一个个在上学路上冻得瑟瑟发抖,那些被抓来烧的稻草帮我们抵御了部分寒冷,温暖了读书的路。
还有的稻草垛,被父母拿来铺散在床铺最下面垫着御寒,温暖山村寒冷的冬夜。
收草垛回家一些稻草垛上的稻草则被母亲用水把一根根稻草淋湿拧成“草绳”,这样的“草绳”拿来编苞谷串、干辣椒串方便晾晒······稻草草垛虽不起眼但其实也是村里人重要的一种生产生活物资。
随着我慢慢离开山村去镇上读初中、高中、大学稻草垛开始慢慢消失不见了。
村里种洋芋开始更多的是用化肥了,村里土路硬化成了水泥路,水泥路上的苞谷秸秆越来越少了。
门前屋后,树根墙下,院场平地上的稻草垛也越来越少了,在稻草垛边玩闹的孩童也越来越少了。
我从警后这些场景基本不见了,小时候和村里伙伴们稻草垛间玩闹的场景早已成为记忆中梦里的场景了。
而今弹指春秋垛不见,故人俱为生活四奔波。
但每到金秋时节收完稻谷,苞谷直至过年这段时间,一回家脑海中仍然会浮现出童年和伙伴们在一堆堆草垛间玩闹的场景。
眼前消失的不仅仅是草垛,更是我的童年;脑海里不曾消失的不仅仅是草垛我那童年也一直未曾消失。
我想: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堆草垛吧,它一直都在我们的心里。
秋收,冬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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