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情感温度
张爱林
张爱林
儿子读大学时谈了一个白洋淀水乡的女朋友,人都说水乡的妹子皮肤好,生得水灵漂亮,亲戚们也说我儿子妻命好。
别人的羡慕,让我们全。家打心眼儿里感到很体面,有面子。
华夏是个崇尚面子的民族。中国人尤其要面子,更讲究面子。因为维护面子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表象上的精神需求,更主要的是体现了一种不甘显弱的铮铮风骨。
办体面的事情,仿佛什么样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即使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为了这份值得付出的体面,本来说好了要在去年举办一个隆重的定亲仪式,怎奈疫情反弹,为了响应国家减少聚集活动的号召,双方经过协商,决定把定亲仪式改在今年六月。
六月也好,正是夏天。夏天的热情,不仅仅温暖了山川大地,也同样温暖着人心,在这个处处洋溢着温度的季节里,两个孩子的心也一起变得更加炽热,赤诚。
为了迎接我们家继七年前女儿出嫁后的又一桩喜事,我提前几天到家,安排好定亲仪式所需要的一切事宜后,决定抽空儿打理一下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儿。
先从灭荒开始吧,一立秋,寸草结籽,杂草们似乎也懂得审时度势,正在争分夺秒地赶在夏日里完成生长繁衍。好等侍来年的春风吹又生。
如今正是各种杂草疯长的季节,田间地头,路头涧边,到处沦为它们肆虐横行的战场。昨天下午到玉米地薅草,从地头放眼望去,杂草密集,上堰疯长的草藤成片地爬到玉米上了,柔弱的玉米在重压下显得不堪重负。我二话不说,简单把自已包装一下便开始忙活起来。
这块地是我们所有的地中离家最远的一块,与邻村接壤,东西为界,南北走向。我由南沿堰根一路北上,马不停蹄,突然有一藤蔓出现在眼前,根粗叶肥,韧劲十足,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把它拔起来,这下惹起了我的躁脾气,高举镰刀奋力一挥,随着耳边的一声啸响,草藤被拦腰斩断,但也由于用力过猛,剩余的惯性将身子往前送了一把,在身体倒下之前,两手本能地托在面前的石堰上,还没等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幕顿时把我吓懵了。
只见眼前石堰的缝隙里,有一片黑压压的大马蜂正在忙碌着,和我脸的距离不足尺余。有几只马蜂发现有情况,脑袋上的大眼睛猛地仰起,并警觉地迅速升空,在正前方盯着我这个突然闯进它们领地的不速之客,并上下移动着身形,调整着最理想的角度。
我甚至都看得见它们头顶那只大眼珠上叫人毛发倒竖的纹路,看样子随时可能发起攻击。我的心顿时像一块用锉刀锉过的橡胶皮,一下子变得清晰而发毛。惊恐和无助的情绪迅速在我的身体中扩散放大,用极快的频率触摸着我的中杻神经,那种恐怖最终变成一层细密的汗珠从鼻尖上冒出来。
我快速对眼前态势作了一下分析,毋庸置疑,不管从数量上还是设备上我都处于劣势。孤身一人,一把镰刀对付野草尚绰绰有余,而要跟行动敏捷的一群蚂蜂窝对峙,则显得粗笨甚至原始了。据说马蜂对入侵它们的人或动物发起攻击时,其毒液会在血液中迅速漫延,直达传感神经,致使被攻击者在极短的时间里直接瘫痪。
网上也时时爆出被蜂窝攻击而住院或死亡的真实事件,想想便不寒而栗。
认怂吧!,丟份,展开对话倒是双赢的最佳选择,既能缓解紧张局势,又显得不卑不亢。但人蜂殊途,真想跟它们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来消除它们的敌对情绪又明知不可能。本人普通话水平三级,被称为地普,半洋不土,还有点口齿不清,连人类都不敢保证所有的同胞全部可以听慬,何况几只习惯了侵略异类的疯(蜂)子?万般无奈,只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紧盯着盘旋在我头顶的这支劲旅,把一切都交给时间,静观其变,听命由天。那几只马蜂,看了我一会,大概不想无事生非,或者也忌惮我手里的重器。在我眼前飞了一会儿,仿佛警告我一句小心点,然后,先后飞回窝里去。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假如那几只马蜂中有一只心怀叵测,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地谎报军情,挑唆同伙中的好斗者,一场人蜂之战就在所难免了,势必有更多的马蜂飞出来,对我群起攻之。
几分钟后,一切尚且安静,蜂子们有序地进进出出,忙着它们自己的事情,仿佛早把心有余悸的我置之度外了。可以确定,是我想多啦。如此看来,爱好和平,礼尚往来是大多数生物的天性。我长嘘了一口气,远远地躲开了。即使没有争斗,敬畏之心还是应该有一点吧!想来也是,万物皆有灵性,我们虽说不懂疯(蜂)言疯(蜂)语,但看得出来,它们也拥有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共同愿望和情感,只要它确定你对它们不足以造成威胁和伤害,也不会无端发起攻击的。愿所有的生命都保特一种慈爱的心态,珍惜和平,平等享受大自然的美好环境。
走出玉米地时,想想刚才的经历,似乎觉得大多数人都深恶痛绝的马蜂,也不那么讨厌了。
我向西看了一眼,一轮鲜红的夕阳正浮在山尖上,夏日的夕阳仿佛比其他季节里更红,把周围的云彩也染得红彤彤,像一团灼热的火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