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些讨人厌的烛龙飞升,高纬度里讨厌的事情就多起来了。”
“当初没能把他们按死在那片大陆上本就是你的失职。”
“那些烛龙最近似乎很忙,谁又去低维牧场收割了吗?”
“不知道,但,对我们而言,这个旧牧场似乎有新乐子了。”
......
我叫李皆凡,青龙城的一个平凡的精灵。
精灵族,得天独厚,亲和自然,我的族人们各个容貌美丽,天赋异禀,灵巧身形下还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他们之中,我真的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这片大陆曾经的守护者烛龙一族已经飞升,去更远的地方,守护更多生命,离开前,祂们赠与了故乡四件守护神器,分别保存在精灵,兽人,矮人,与人类手中,我一直在想,烛龙们一定是希望四族友好相处,共御外敌的吧,就像曾经的祂们一样,但,美好的愿望终究只是愿望。
精灵族裔彼此没有很大的身份差异。我们会推举族中的佼佼者担任领袖,他会手持我族圣物,苍白的正义,引导我们的国家兴兴向荣。精灵帝族,近些年人才辈出,其中以帝昊烈最为惊艳,他自然而然成为了我族的领袖。
精灵一族是知道百年大劫之事的。族中大祭司一直在做预言祭祀,推测出每百年一劫的可怕灭世预言,在那些预言里,魔物,疾病,战争,饥荒......
“只有集齐四圣器,才有躲过劫难的希望。”大祭司这样说,于是,第一场圣器之战爆发了。
帝昊烈带领着精灵们势如破竹,没用多久就灭绝了孱弱的矮人族。帝家的另一位天骄帝昊天亲手砍下矮人王的头颅,也拿取了矮人圣器,利维坦之甲。
稍加整顿,精灵族就得知了兽王未能压制住圣器莹烛炽阳的爆发,致使首都沦陷的消息,即刻挥师南下,进攻兽人族。
兽人族危急,兽王兵行险着,想要行刺帝昊烈,可惜实力差距悬殊,在异国的土地上饮恨,兽人族的圣器也在兽王的尸首上找到,四大圣器,精灵族已得其三。
四大种族,一死一残,四件圣器,已归其三,人族看着这天下大势逐渐倾倒向精灵族,已无法作壁上观,加入战场。
精灵族与兽族的战斗并没有因为杀死兽王而轻松,相反,我们陷入了泥潭,打光了一代人,还没能结束这场已经到达目的的战争。
人类的袭击没有任何预警,他们的大军数次逼近我们的首都,但危难之际,帝族又出一天骄,那一日,天有异象,帝昊风阵前突破,人族最终铩羽而归,溃退之际,惊慌失措的人王被气势如虹的帝昊风阵斩,精灵族终于拿到了最后一件神器奉献赤烛.
第一次百年大劫发生时,大家都不以为意。一座小岛的草木开始枯死,飞禽走兽都离开了,而岛上的居民都感觉到虚弱,空气里都弥漫着不详,但所有人依旧觉得只是气候变化。
直到四十四年后,小岛上的异变开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岛上的居民开始变得狂暴起来,斗殴事件层出不穷,直到某一天,岛上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再之后,岛屿叛乱的消息传遍了世界。
下面该讲讲我的事了,我叫李皆凡,青龙城一个平凡的精灵。我总觉得活一世,总要有几件拿得出手的事对外面吹嘘,更何况精灵这样的长寿种更应该活得拥有史诗感,所以我报名参军了。
我们的军队是开拔前往海上走廊外的岛屿平叛去的,我是最后一批上岛的,与我们同行的还有我们的领袖,帝昊烈。
我们通过海上走廊,这细窄的海中陆地连接着我们和海外殖民地的联系,但当我们都登岛以后,却才知道我们的使命。
帝昊烈说,我们不仅仅是来平叛的,还是来解决这个世界面临的灾厄的,四大圣器已经归位,我们将会成为英雄。他慷慨激昂,在海岸边发表着演讲,然后为表决心,他发动了圣器,摧毁了海上走廊,他告诉我们,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要勇敢,要......
他骗了我们,他说,解决了一切,就带我们荣耀返乡,大约四圣器与他的天赋,也导致了他的傲慢吧。
最初,我们的推进十分顺利,发狂的居民没什么理智。但很快,我们就意识到了这片被诅咒的土地的可怕。
死去的居民变成怪物不断袭扰我们的军营,被诅咒的土地无法种出粮食,叛军城里的余粮支撑我们很久。身旁倒下的同伴下一刻就变成了敌人。
我们还在苦苦支撑,可这土地不打算放过我们,黑色土壤中爬出具具白骨,他们的身体刀枪不入,连我们的领袖,都无法一击必杀。
最先陷入险境的是帝昊风。我是他亲卫队中的一员,我们在海边清理尸变的居民时,被大量的骷髅围住。他摘下那名为奉献赤烛的头盔,郑重地交到我手里,他说:“把圣器带给领袖。”然后转身走入了那白骨大军......
我们为了传递圣器,开始了一场死亡接龙。亲卫队16人,存活一人。
那一人,是我,李皆凡。我不断躲藏奔跑,昼夜不停,意外地避开了那些游荡的怪物。
一天清晨,我浑浑噩噩的行走,看见一片残破的行军大营。我走进去,营帐已经破损,营地空无一人,我正准备寻找一些补给品,进入一间还算完整的帐篷。
帐篷内的用具散落一地,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直到我扭头看到角落里那个衣架,一件黑色铠甲挂在其上,利维坦之甲。
我心底的悲伤又深了一层,那件甲胄的主人不见踪影了。
我轻轻摘下那甲,将他与奉献赤烛一同背起来,“将圣器,带给领袖。”在我行走的这些日子里,这句话支撑着我,而我的梦碎时刻,大约是看到,黑夜里,一枚陨石将周围照耀的宛如白昼,而我们的领袖,就在那颗陨石之下......
我疯魔似的冲向陨石坑,一边徒手挖掘,一边想尽办法止住梦碎的眼泪......
后来的我游荡在这片死地,想象自己是个游荡在丛林里的精灵猎手,我猎杀着那些过往围杀我同胞的白骨,也清理着同胞变成的怪物,救赎他们的灵魂,也救赎我自己。
我佩戴着圣器,做着清理的工作。时间概念在我心里越来越模糊,直到我看到新的怪物出现,我意识到了大劫又一次到来了。
我计算好莹烛炽阳发动的日子,我没有领袖那样的神力,可以压制这件神器,祂的状态就是自动充能,然后爆发,我选了一块山谷,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将那些怪物都引了进去,然后,在我没能看清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齑粉......
我又开始了清理工作,五十年,一百年......
我大约还是老了,胡子花白,行动迟缓,曾经不觉得沉重的甲胄,如今却压得我直不起腰来了。
“老李头,压弯你腰的,恐怕只有......"我心里打趣自己一番,颤颤巍巍的最后一次巡视岛屿。
在世历578年第一天的第一缕阳光里,一个身着甲胄,头戴头盔的白胡子剑士盘坐在沙滩上,身侧的笔记本被海风吹拂的翻飞着的每一页,那是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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