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力呀……”太子妃低声说着,马厩中刚刚还在鸣叫的蛐蛐安静了,像是在偷听两人的谈话,或是在听风拉扯叶子发出的声音。太子妃抿了抿嘴唇,咽下脸颊流淌到嘴边的汗水。那赤裸的挑夫喘着粗气,疲惫瘫软的身体倚靠在木围栏上,身体的肌肉像是泄了气,变得不在紧绷。挑夫强撑着下垂的眼皮,看着晨光下共度一夜的太子妃,那张被汗水和灰尘揉花的脸蛋上依旧带着亲和的美,他憨憨的笑着,渐软渐弱的说:“歇会,先歇一会儿……”话音未落,微闭双眼的挑夫已变得鼾声如雷。太子妃仰面躺在地上,松弛的看向长空,圆月还在,只是那束光在清晨显得不那么耀眼,要出门的太阳早已烧红了天的一角。稍稍休息后太子妃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密道,她庆幸昨夜发生的一切,尽管命运的变化令她感到惊恐,但这些经历比起再次看到清晨的太阳早已无足轻重,太子妃那颗有所畏惧的心此时却变得更加坚韧。走进密道前太子妃看向让她一夜未眠的马厩,真像是一场辗转的梦刻在了记忆里……
昨夜的天像是在配合这一切的降临,夜幕早早封闭了最后一丝光,阴云像无法检阅完的队伍遮住了整座城的天。“今夜已安排妥当,那男人会帮你留下个子嗣。”将军说着从锦盒中取出套乞丐穿过的旧布衣递给太子妃。“父亲,女儿身为太子妃怎么能做这种事,这种违背宗法对不起太子的事。”太子妃坚定的回应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将军,将军看着推开旧布衣的太子妃,亲切的说:“傻女儿,这种事怎么能让太子知道。”将军双手向前将旧布衣托起,恭敬的递到太子妃面前说:“请女儿放心,这事只有天地知道,你和我知道。”太子妃退后一步直视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将军,忍不住高声呵斥:“将军,这可是欺君……,是欺君之罪。”太子妃躲闪着将军有了变化的眼神,安抚的语气继续说:“看在父女的情分上本宫恕你无罪。”将军的双臂缓缓向下单手托起旧布衣,那刀剑出鞘的眼神像是切割了太子妃的灵魂,他看着太子妃正在颤抖的嘴唇不耐烦的说:“你拿什么恕本将军无罪,今日楚军攻下边城,明日你脚下的南都城也会变成一片废墟,哪还有太子妃,哪还有人认识你这太子妃。”太子妃面对这张从未见过又无比熟悉的面孔,再次向后退了几步。将军变不在有半点和蔼的冷着脸说:“没了太子,谁会认识一个寡妇,你若逃回皇城也只是个给太子陪葬的祭品。”将军从怀中掏出张手谕递到太子妃面前说:“这是太子手谕,把它保管好,可护你这寡妇平安。”太子妃质疑的打开手谕,“护送太子妃回皇城”几个大字,这正是太子御笔,下方太子玉印也是太子随身之印。太子妃双眼圆睁看向将军质问道:“太子呢?本宫要先见到太子…”将军把旧衣强塞给太子妃,粗野的说:“太子用你和这张手谕换了一万骑兵去救边城了。”想到来监军的太子被推向距离敌军最近的边城,太子妃激动的扔下旧衣再次怒斥将军:“让监军摄身于险地就不怕万岁治你的罪?”将军拍了拍腰间的兵符,微微冷笑着说:“谁治我的罪?全国半数的兵马在此,谁能治本将军的罪?”惊呆的太子妃看着几日前亲手交于父亲的兵符,忍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来。将军又变回了慈父的面孔,和蔼的哄着太子妃说:“女儿放心,在这危机的时候也只有父亲才能想着你,保护你。”太子妃呆滞的眼瞬间变得冷峻:“没有太子送来的援军,你那来的举国之兵。”将军看着与自己反目的太子妃淡淡的说:“楚军已经围困了边城,近日就会攻下边城、还会拿下南都城,太子注定是一具死尸,想办法给自己留下个子嗣才能活下去,才有机会成为皇后、皇太后。”听了这番话的太子妃已经无法在压制心中的愤怒,她直视着将军怒吼道:“带本宫去见太子,就是现在……。”见太子妃如此强硬的态度,将军摆出一副诡诈柔弱的姿态说:“那边城可并非坚城,那是座一攻难守的孤城,在拖下去恐怕真要给太子收尸了。”将军拍了拍旧衣上的灰尘又说:“不给皇家留下个子嗣,老夫可不认识那个没用的女婿,更没兵帮他解边城之围。”说着将军话锋急转:“去扮成流民,太子床下有通向马厩的密道,戌时七声更响你进去便可平息这一切。”太子妃双手推搡着旧衣说:“父亲,我要留下来等太子。”将军见太子妃不在强硬,便横眉直立的看向太子妃说:“想发兵救太子可别错过了时辰,马厩那边早已为太子妃安排妥当。”太子妃愣在那,接过将军强塞在手中的旧布衣,手谕从布衣上滑落掉在地上,这突然的变化让太子妃很难相信眼前的变故。将军慢慢弯腰捡起手谕再次递给太子妃,温声缓语的说:“马厩有张桌案你可记得,那里就是给太子准备回皇城的密道,现在南都城只有你我知道。”太子妃接过手谕严肃的问:“将军的意思是……”将军的脸像是降了温,低声说:“今夜只需给皇家留下个种。”他拍了拍太子妃的肩,又认真的说:“记好了,寅时更响进密道,战鼓声起出密道,密道外有太子的亲兵卫队,他们会护送你回皇城,回皇城去等太子吧。”分别时,将军还不忘安慰太子妃说:“有了外孙,老夫怎么能让我那爱婿身处险地。”
天空像是被黑云笼罩着,辎重调配的人马在街头巷尾奔走着,是一根根火把照亮了这座城,这座国之门户的南都大城。太子妃的车驾漂流在人流中,摇摇摆摆的驶向太子府。将军送走太子妃,走出私邸直奔将军府。“先下去。”将军挥手对所有侍从说着,随后几位侍从退出将军府,副将多恶跟随走向将军椅的将军低声说:“父亲,马厩打扫过了,战马也都已集结在北城门。”将军走向将军椅,转身看着长子多恶、次子多瑜说:“今夜,多瑜率全军辎重随本将军先去安阳城。”想到太子妹夫的处境,多瑜质疑的问:“父亲,太子还在边城?楚军从三路集结正在奔赴边城……”急于救援边城的多瑜,知道太子在边城,更知道边城是南都城的要塞。可这位骁勇善战的多瑜却不知南都城这个国家的军事重镇被攻破,正如国家门户已开,通往皇城的路上在也无险可守。多瑜看不懂将军谋划已久的三分天下,更看不到南都这座坚城失守后,用不了几日楚国大军就可以兵临皇城。多瑜向前几步靠近将军大声请命:“楚军已成围困之势,正在缓缓靠近边城,儿愿率三万重骑兵助太子解救边城……”将军早已听不下这没完没了的请战,他愤怒的看向多瑜再次下达军令:“还不去集结人马。”“得令……”多瑜愣了片刻退出将军府,多恶看着被将军呵退的多瑜,转过身走近将军低声说:“父亲,马厩里的人都清理干净了,高墙外安排了近卫军把守。”将军转过头看向多恶:“那个挑夫呢?”多恶稍有些犹豫的说:“正在府外候着。”由于将军刚刚的怒气没消,多恶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这挑夫是将军在运粮人里精心选的,虽刚满二十岁,但身体魁梧、壮硕如牛,力气也是超乎常人,只是智力弱了些,多恶要说的也正是这智力。经过几天的接触,多恶几次向将军提出换人,将军也曾询问运粮官此人如何,运粮官的答复是:“智力弱些,近日春梦不断,就连随身被褥还都湿着呢。”就为这句,将军认定就选此人,此人必能助他成就三足鼎立的大事业。
“带他来见见本将军。”“得令……”将军把手背贴在肘子上试了试,早已准备好的酒菜尚有余温,多恶引挑夫见过将军就退出将军府,挑夫看着身披重甲的多恶退出将军府,又回过头看着那一身素服的将军憨声问:“挑什么?”将军不习惯的愣了一会,又带着微笑客气的说:“坐吧,边吃边聊。”挑夫看了眼桌上的酒肉,先端起酒碗饮下一碗说:“好酒、好喝,南都城的伙食比皇城都好。”几日来的好酒好菜,让挑夫更迷糊的认为这就是南都城的日常生活。将军看着拿起肘子的挑夫,把酒壶放在了另一侧,怕他酒后误事就附和着说:“吃肉好……,多吃点肉。”挑夫的眼里也都是肉,一手抱着肘子,一手拿着烧鸡说:“好吃……南都城真好,每顿都有肉吃。”将军看着挑夫的吃相端起酒碗小酌一口,恨恨的想这一晚是真的委屈女儿了,可这怪不了本将军,谁让你们送了老夫半个国家呢,事到此时上哪给你找个合适的良缘。将军苦笑着对眼前的挑夫说:“好就永远把你留在这军营中,这可是还有好玩的。”挑夫看向将军,咽了咽嘴里咀嚼的食物问:“还有什么?”将军微微一笑反问:“有妻小吗?”挑夫掉着残渣的嘴嘟囔着回将军:“没有。”将军又问:“睡过女人吗?”挑夫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没有。”将军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愣在那看着挑夫,心想当时忘记问他男女之事。挑夫看着将军又补充说:“哪有女人给挑夫睡……”听了这话,将军再次露出微笑:“那倒是。”将军稍微停顿了一会说:“南都城的马厩可是男人快活的天堂。”啃着猪腿的挑夫抬起头看向将军大声问了句:“马厩?”将军的手示意着挡了下挑夫的嘴,看向门外小声说:“小点声,这可不是谁都知道的,想去天堂享受男女之事吗?”挑夫眯缝着色眼笑着说:“想去俺也想去。”将军又笑了,笑的很开心:“不急,一会就去,一会就让你去舒服舒服。”说着将军不忘提醒挑夫:“你可要多舒服几次,这可是凡间享受不到的美事。”挑夫放下猪腿憨憨的说:“现在就去吧。”将军站起身,收回了开心的笑,严肃的说:“不急,天色还早,这个时间可不能去。”挑夫又抓过猪腿啃着:“那就等会,别忘了带上我……。”
将军走出将军府来到多恶面前:“酉时过了就送他去马厩,你留下亲自守城,明日卯时送他上路后再率大军去安阳城。”多恶稍稍停顿了一会问:“妹妹若怀的是郡主……”话还没说完将军拿过多恶手里的马鞭,敲击着多恶的胸前的鳞甲说:“皇上只有一个儿子,怀的是什么都要等十个月,皇城的人马够挺过十个月再说,我的太子殿下……”“得令!”搀扶将军上马的多恶露出无法隐藏的笑。
将军的马停在了太子府邸,将军走进太子妃的闺房问:“怎么还不更衣,今天不会有侍女了,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出这院子,其他路都是死路。”说完将军转身离开太子府邸。
“你不进去?”挑夫转过头问多恶,多恶站在门外看着半醉的挑夫说:“你自己进去吧,这院子夜里只能进一个人。”说着侍卫关上了马厩的大门。
挑夫迫不及待的冲进马厩找了一圈,天色渐暗,乌云或许是累了已经入睡,月光直射在空地上,马厩的院子依旧亮着。挑夫看着空旷的马厩大院,心想:“这地方还真是空无一人,那老头骗我。”挑夫转身走向来时的门,…哒…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一只白色杂毛幼马闯进挑夫视线,由于还没长大算不上战马,未曾进入账册,所以被马倌遗漏在马厩。月色下像披了一身银丝的小马并不认生,挑夫试探着靠近小马,伸出手去摸它的身体,这马竟转身来嗅他的手、他的脸,鼻孔呼出的热气那么舒适温暖,挑夫欣喜的露出了笑容。在看四下安静无人只有这小马,挑夫暗想:“怪不得只能一个人进来,凡间还真没人能想到,南都城这鬼地方玩的还真花,看来天堂都用这东西!”小马柔软黏嫩的舌头舔着挑夫,挑夫用手引领着小马走向最隐秘的马厩,并急迫的脱光了衣裤冲向小马,一番折腾后挑夫大汗淋漓,这马像是被训练过,不论挑夫走到哪,它都用鼻子嗅着挑夫,挑夫又急又气的抓过马绳追赶着小马。捆绑几次失败后的小马躲闪变得更灵活了,像是在和挑夫做游戏,奔跑几十圈的挑夫并没有放弃追赶小马:“你娘,老子可是干挑夫的,和俺比脚力……”挑夫双臂展开,阻挡着小马的退路,可这马却越过马厩围栏去了另一间马厩。挑夫刚追进另一间马厩,乞丐打扮的太子妃走出密道,挑夫先是一惊:“你干什么的?”太子妃看着眼前这高大赤裸的男人和那匹徘徊不定的小马没生一丝退意,她冷静的指着挑夫问:“我是来服侍你的?”挑夫见眼前的是女人,就放下了刚刚感到的恐惧和戒备,质疑的反问:“服侍什么?”太子妃带着一丝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又看着挑夫问:“这马厩里只有你一个人?”挑夫擦着汗说:“就我自己,这只能一个人进来。”听了挑夫的话太子妃缓解了几分紧张说:“今晚我就是你的仆人,让我干什么都行。”说到这挑夫欣喜若狂的怒斥道:“那还不快点过来帮我。”
还未探出头的暖阳已将光注入了清晨,太子妃收起紧握的匕首钻进密道。她没有耐心去等楚国军队敲击战鼓,快速冲向密道的另一侧,高举太子手谕对密道外的几十位太子亲兵喊:“这是太子手谕,随我去边城救太子。”说着几十人上马直奔边城……
与此同时,将军派去边城的轻骑兵一路狂奔回到南都城东门,见城门紧闭,弯弓搭箭对准城楼就是一箭,箭矢飞进高墙的门楼,轻骑兵大喊:“加急,快送将军府……”
“骑快马去安阳城,楚军攻打边城是假,取安阳城是真。”多恶将箭矢扔在地上,看着侍卫长怒喊着。
此时,距安阳城百里,战马上的楚军主帅看向左右:“离开南都那个乌龟壳子,多少辎重都不够你们抢的,趁敌军立足未稳先攻下安阳城。”
天渐渐亮了,被挑夫和太子妃捆了一夜的小马还躺在地上,四肢偶尔挣扎着抖动几下。刚睡醒的挑夫已经不在疲惫,头脑也变得清晰了许多,他找了找太子妃心中暗骂:“真他娘的蠢,捆马那女仆好像比马长得好看。”挑夫迫不及待的调整着小马的姿势:“让你跑,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他娘的是女人还是马,让老子也享受一回天堂。”光线的变化让挑夫看清了眼前的小马,他愤怒的冲向马厩院门,高声怒喊:“这他娘的是匹公马……”
【结语】:求而不得,得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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